第十二章 周菊花痛失娇儿 痛心疾首众乡亲（上） (4 / 7)
        菊花抽了一口气，两只眼睛直射到李丙南脸上，说道：“李先生，你知道我大姑妈在哪里吗？不能让坏蛋抓走她啊，坏人的心肠太狠毒了，我心里痛呀！表哥、表嫂回来没有？我分明看到老四的嘛，这阵咋没有看到啊？他到哪儿去了？”哦——菊花的精神有些失常了……

        唉——原来她是在想李连长啊！李丙南笑道：“菊花嫂，魏大妈和你大姑妈的情况现在还不知详情，根据江二爸提供的线索，我们已派人在四处打听她们的落脚点了。我想，两位老人不会有事的，他们都是胆大心细的老人。放心吧，李连长很快会再来看你的。”

        菊花完全语无伦次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光泽，由两位同志搀扶着，仍然紧紧地抱着死去的娃娃，口里一直在呼喊：“儿子，你快醒吧，妈妈抱着你啦，儿子……”

        李丙南望着悲痛得精神失常的菊花，眼里噙满了泪水，凄楚地说：“大龙嫂，你跟娃娃的情况同志们都知道了，娃娃不死已死了，你要节哀啊！不要过度悲伤影响身体才是，这里很快就要解放了，幸福的日子就要到来啦，娃娃死都死了，就把这笔账给坏蛋和凶手们记在那里吧。你回去要好好安慰大伯啊，他老人家看到孙子被坏蛋杀害不知会悲痛到什么程度，党要我们好好活下来，要不了多久，翻身的穷人就会从财主手里把剥削我们的土地和钱财拿回来，杀害孩子的凶手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为千千万万惨遭迫害的人报仇雪恨。”

        菊花沉重地点点头，搽干了眼泪，站在那里一直望着他们走来没有了影子才在两位同志的护送下朝家里走去。还没到家门前，狗就叫了起来，闻听狗的叫声，就有两位老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位老人用那清脆而带着喜悦的声音问道：“是谁啊？”

        一直走在菊花后面的桑大龙在夜色里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心里就有些疑惑，他们是谁啊？哦——那不是爹爹和江大爸么！李丙南这才欣喜地望着朝他们走来的两位老人。

        沉痛万分的周菊花咽哽着仍然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就象泉水般地流。老人没有听到他们的回答，又问：“你们到底是谁呀？”

        神志不清的菊花和她身后的桑大龙也悲痛得说不出话来，这时身边的一位同志代她回答道：“大伯，我们到处在找你们呢，……”

        桑大龙搽干了眼泪，就从菊花后面冲了出来，痛哭零涕地说道：“爹哩，老四来看我们，你咋走啦……”

        先前桑大爷刚刚和孙女儿从吴大爷家回来和江大爷才说一阵话，大龙就和妻子回来了。老人看到放在堂屋里的孙子尸体，精神一下就恍惚认不得人了，只是呼喊着孙子的名字，悲痛欲绝地哭着骂着害死他孙子的坏蛋，江大爷看到桑大爷恍恍惚惚怕他出事，这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李长久离开这里一个钟头之后，精神恍惚的菊花看到江大爷扶着爹爹回来了，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抽泣，悲痛欲绝的抽泣，一阵沉闷之后，悲天怜悯之声又传到老人的耳里，老人的耳朵嗡嗡地响，精神失常的他经大家劝说后才慢慢有些清醒，看到孙子的尸体又认不得人了……

        刚刚走进门的江大爷看到悲痛欲绝的菊花，他的眼泪流了出来。桑大爷只是目瞪瞪地看到躺在木板上孙子的尸体抽泣着……在大家的劝说下，老人渐渐清醒了，看到哭得像泪人般的媳妇，又悲痛欲绝地呼喊起来：“周家女哩，你不要哭了呀……”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从木板上把娃娃的尸体抱起来，“我的乖孙儿，你死得多惨啊……”他哭着哭着又昏厥了，人们望着老人没有神光的眼睛难过地低下了头，丹霞的脑袋也有些恍惚了，冲上前把爷爷手里死去的弟弟抱着就伤心的呼喊道：“弟娃乖，弟娃乖，……姐姐在喊你……”菊花听到丹霞的哭声，哭泣得更加凄惨了，真是悲天地泣鬼神啊！顿时，屋子里呈现一片悲惨、凄凉的气氛，天要垮了，地要塌了……江二婶含泪从丹霞手里接过娃娃，就目愣愣地望着小尸体，痛肝断肠地问道：“菊花啊，告诉我这活生生的娃娃咋个死的啊？你们挖了他家的祖坟啦，竟然做这些缺德事，是谁害死了这个娃娃？天啦！不跟万恶的龟孙们讨个说法是天理不容啊！”

        “二娘哪，**和**再不来，这黑世道哪还有人活命的境地啊！穷苦人连畜牲都不如啊！一个毫不懂事的无辜娃娃也被豺狼一般的坏蛋害死了。菊花，你给我们说说这娃娃是不是苟保长害死的，抓着他要宰成坨坨来喂狗才解我们的心头恨啊！”一位中年汉子眼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就要去找苟保长拼命似的。多久多久，哭得死去活来的丹霞已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在抽泣声中睡着了。

        江二爸走过来拍打着中年人的膀子说道：“不要冲动啊！在节骨眼上要听钱先生和张先生的话才是，我们手里没有武器，咋敢跟有枪有炮的坏蛋们硬拼！李连长来看过他们了，他带着**追剿坏蛋去了，受苦人终究有报仇雪恨的一天啦，要好好保重身体才看得到未来的大好世界啊！老张，在这样的世道里跟坏人讲理是没有我们的份的，只有**来了才有我们穷人说话、讲理的时候，坏人会遭报应的，俗话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时候一到一切都会报的。哥兄们想过没有？赤手空拳要跟苟述才讨回公道能行么？他们手里有枪、有炮呀。”

        正在这时，李长久又带着**来到了他们面前，桑大龙就象一头雄狮，猛地一下站起来，还没有说话眼泪就流了出来，菊花只是目呆呆坐在那里。李长久紧紧抱着大龙说：“唉——我来迟了！只抓到少数坏蛋，姐姐，你要节哀啊，我们会把坏蛋一网打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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