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战后
  前方激战时，常厚还在中军大帐调集部队，重组溃兵。韩楚言领军抵挡了中路的敌军，给了他一线希望。他现在只要汇集兵力增援韩楚言，击溃当前的中路敌兵，左右两路的敌兵也只能被分割包围。可等韩楚言向前不过三刻钟，他这才汇集数百人。就听见前面高呼，韩楚言被斩，韩楚言被斩。他顿时心中拔凉。没过一会，传令兵带来了确切的消息，韩楚言被阵斩，前军已溃。荆南军已经到了中军前的第四道营垒了。左右皆劝到，“将军趁现在还来的及，快走吧，沿途收容兵马，固守山后的最后一道营垒，那样还不至于全军覆灭。”常厚正在坚守待援还是撤退中两难时，忽然又有传令兵来，原来左翼的部队听说，中路溃散了，也军心动摇，刚刚也已被击破。这个消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常厚只好下令，全军还未失去建制，还能指挥的部队全部后撤到最后一道营垒，等天亮再组织反击。

  天色微明，太阳虽还未升起但已经露出光亮。山间升起薄雾充斥再山谷之间，南方冬季长青的松柏再薄雾中时隐时现。远方的山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猿啼，声音哀婉，让人心生忧愁。此时的许玄义再敌军的营垒中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脸上，未卸的甲胄上，手上都是血污。战前不想吃东西的他，现在正用力对付着一块肉脯。

  昨天他射杀了韩楚言后，就突破敌阵，随前锋杀向中军，可能他们攻下中军营寨时，常厚已经跑了。于是他们开始追杀溃兵，烧毁粮秣辎重。一晚上，荆南军攻下营垒七座，只剩下最后一座。等到他们到达时，最后一座营垒已经，壁垒森严，防卫紧密。许存只好下令休整。许玄义已经不记得他杀了几个人了，他只记得整晚都是追上，始终背对着逃跑的敌兵，然后用横刀砍倒他们。到最后，他那把百炼横刀都砍卷了刃。他只好换了把长槊。始终在他身边的黒闼，则没这个烦恼，他的铜锏不会卷刃。一晚上都舞的虎虎生风，不是砸断敌人的手脚，就是砸碎敌人脑壳。现在他那铜锏上黑的，红的，白的混在一起，恶心极了。

  休息了半个时辰，太阳开始升起。许存下令撤离。此时士兵激战一夜，都很疲惫。再占据营寨，常厚如果反扑，会造成极大的伤亡。荆南军走了，留下一地的尸骸和残破的营寨。

  在归途中，士卒们虽然满脸疲惫，士气却很高。聊着自己这一战杀了多少人，取了多少首级，回去可以得多少赏赐。整个部队弥漫着骄傲得气氛。许玄义看到，心想兵法曾说，胜不骄，败不馁。现在看来荆南军也并不算强军。只能说南方藩镇普遍羸弱。所以荆南矮子里拔高个，算是强军，要是与宣武，河东这天下一等一的藩镇相比，恐怕不够看。正想着呢，朱三神秘兮兮的靠过来，这小子平时对上官谄媚至极，昨晚上阵倒也英勇，连着槊倒了好几个敌兵。因为有了昨晚并肩作战的经历，两人也亲近了许多，只见他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金钗，整个造型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眼睛处镶着两颗红宝石，极为精美。那朱三说到：“这是属下在常贼中军大帐找到的，记得什长家里有个小娘子。特意取来赠与什长。”

  许玄义听他这么说，本想拒绝，但脑海中又浮现出青鱼那张清丽的脸庞，和揣在怀里的桃符。于是就说到0：“行，那我就收下了。但我不白要你的东西，等会了营寨，我给你十贯钱。”

  “这如何能要什长的钱，什长莫要折杀属下了。”朱三赶紧说到。

  “你不要钱，我怎能那你东西，出来卖命打仗，脑袋挂在脖子上，不就为了这些缴获和斩首的赏赐吗？白要了你的金钗，你不白出来了这一趟。”

  朱三听了也就不推迟了，毕竟十贯钱寄回家，自己在家已经攒了几贯钱，接下来几仗在攒点，回去就可以在城里买套小宅院了。自家也能不用在租房子住了，说到“那就谢什长的赏。”

  正午时分，他们回到营垒，提前接到探子回报的成汭，特意出寨迎接许存。并嘱咐节度幕府掌书记，谢方球。好好记录此战士卒的功勋，做好升迁，赏赐的工作。

  回到自己的营房，从留守的那些人得知，成使君那是一夜没睡，早上得到你们得胜的消息，马上下令水师开战，此时两军水师，已经在大江上激战两个时辰了，还未分出胜负。如果水师再得胜，夔州就是荆南军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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