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甘泉之战（四） (3 / 4)
        漠北奴自称淳维，其所占之地称为淳维汗国，他们把草原上的狼奉为神灵，无比尊崇，自命为狼的后裔，因此又自称狼族。此刻在甘泉城下，漠北奴的前锋将军姑察蠡木命令士兵挥舞至高无上的狼旗，冲着城楼叫嚣。所谓狼旗，是漠北奴军中象征进攻和杀戮的旗帜，是在灰色的布料上用鲜血画上殷红的狼头，更有“狼旗舞则人头落”之言，令人不寒而栗。

        裔元宗和裔饮溪携一众将领登上城楼，裔元宗开口便骂：“贼子猃狗，实在可恶。”裔饮溪凝神观察片刻，说道：“皇叔，我看贼子并没有攻城冲车、钩援，仅有十来架长梯，不足为虑。我军只需坚守城池，待他来攻。”裔元宗以为然，立即下令：“全军备战！紧闭城门！”

        姑察蠡木打马上前，他扬起黝黑的面庞，阳光斜射，颇有些刺眼。姑察蠡木眼睛微闭，举着马鞭对城楼喊道：“我大淳维受狼神指引来到此地，识相的速速献上钱粮和女人，可免你们一死。”见没人理会，姑察蠡木又喊道：“城头的缩头乌龟，有胆的下来与我决一生死。”

        秦军并未理会，姑察蠡木继续叫嚷：“姓裔的狗东西，听说你养着一大群美人儿，等你爷爷我攻下城池，全都弄我床上去，哈哈哈。”裔元宗闻言，顿时暴怒，正欲回骂却被裔饮溪打断：“皇叔，与此等粗鄙贼人逞口舌之力简直是丢了您的身份。”裔元宗随即闭了嘴任由城下骂声起伏。

        漠北奴骂骂咧咧了一炷香的时间，按捺不住开始攻城，他们异常兴奋，多年来与中原国家作战，漠北奴胜多败少，中原守军不是大败便是溃逃，在他们眼里，甘泉关城楼上的也就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伴随着滔天的喊杀声，一万多人陆续开始冲锋。

        想要攻破甘泉关，首当其冲的是宽有数丈的壕沟，壕沟内水流混浊，难以窥探深浅。壕沟的另一侧是卫护城门而建的瓮城，瓮城呈半圆形，故而又称为月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同时设有门闸、雉堞、箭楼等用作防御。此刻门闸紧闭，雉堞之上士兵手持长矛待命，而箭楼之中，弓箭早已拉满了弦。

        冲在最前面的人九死一生，因此姑察蠡木命令自己的士兵原地不动，让出一条道来，从后方冲出来两三千推着十多架壕桥的人（所谓壕桥，是长而宽的木板，架上车轮，旨在推入壕沟之中，在壕沟上架起一座桥），这些人都是秦人装扮，是漠北奴一路掳来的秦国百姓。

        “胆敢后退的人，立即砍杀！”姑察蠡木指着秦国百姓给自己的士兵下令。眼见后退必死，百姓迫不得已往甘泉关冲去。

        “好狠毒的贼寇！”鹿荠在裔饮溪背后嘟囔道，“公主，此番情景该当如何？”

        “放箭！”裔饮溪毫不犹豫下了命令。

        前方有了人肉盾牌，漠北奴的士兵紧随着冲锋。霎时间从箭楼上射出千百支箭矢，有的沾满毒液，有的箭头燃烧，毒箭射人，火箭射向壕桥。开头的平民百姓哪里见过此等场景，顿时四散而逃，没过多久便尸积如山，有的被弓箭射死，有的坠入壕沟淹死，有的被身后的漠北奴士兵砍杀，有的被践踏而死，哀嚎声、哭声不绝于耳。姑察蠡木下达新的命令，将秦国百姓的尸体推入壕沟之中，用尸体填满壕沟。

        依旧生还的百姓纷纷被士兵赶入壕沟，挣扎不从的人被当即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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