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甘泉之战（四） (2 / 4)
        “不见踪影是何意？”裔元宗问。

        “末将派出多路斥候查探，均未探明贼军主力现在何处。”

        “一路可曾发现马粪、锅釜？”裔饮溪插话问道。

        “未有发现。”

        裔元宗站起身来，招呼所有人察看殿前的地图。甘泉关以北是层层山峦，山峦之间蜿蜒着为数不多的官道。薛信平在地图上标出敌军前锋扎寨之处，在一处山谷之中。

        裔饮溪说道：“皇叔请看，此地山林密布，若敌人躲在此处，的确难以寻找？”裔元宗点了点头，薛信平发问道：“若真如此，敌人躲进山中，意欲何为？”

        众人陷入思索之中，按漠北奴一贯的战法，从来都是轻装简行速战速决，迫切想要开战，鲜有扎营观望之举。有人说出自己的想法，道：“莫非贼人想要绕过甘泉关，突袭我军后方？”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看向地图，甘泉关四周山高林密，几乎无路可走，漠北奴以骑兵为主，断不能跨过山林奔袭后方。以防万一，裔元宗仍旧下令派出小队人马侦查山林。又有人道：“贼军畏惧我军军威，听说绥王和公主殿下坐镇军中，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跑了。”说这话的人是吴定。虽说吴定说这话完全是想要拍马屁，却也有几分道理，漠北奴打仗，遇到城坚池深的关隘通常不会硬碰硬，抢够了东西他们就回家去了。再有人说道：“想必漠北奴钻进山林是为了伐木取石造攻城器械。”

        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漠北奴主力的去向，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半个时辰过去，裔饮溪沉思良久之后突然开口说道：“他们是在等我们出去。”众人一齐闭了嘴。

        裔饮溪继续说：“漠北奴不擅攻城，也造不出攻城的器械，更遑论绕道进攻，试问终日饮马的人哪里会榫卯之事？哪里会舍马翻山？一百里处驻扎的敌军前锋不过是个诱饵，我料他们会驻扎不动，就想我们前去进攻，一旦我们出城，躲起来的敌军主力便会冲出来偷袭我军。故而我军只需关门不动即可。”

        裔饮溪的一番话众人深觉有理，裔元宗下令全军固守。

        集议散去，吴定小跑着跟着鹿荠，等到只有鹿荠一人的时候，他仰着笑脸和鹿荠说话。吴定观察了好几天，发现裔饮溪对待鹿荠异于旁人，格外亲切，认定鹿荠是公主身边的红人，特意等到没有旁人的时机想要给鹿荠送上金银财物，恳请鹿荠在公主面前夸赞他几句，谁知鹿荠义正词严，道：“将军想要升官，战场上多多杀敌就好，何必做这种龌龊勾当！”尔后鹿荠将此事告诉了裔饮溪，裔饮溪立即派人赏了吴定两个耳光。

        正当所有人坚信敌军不会进攻，第二日，漠北奴一万五千人的前锋营来到了甘泉关城下。裔饮溪前一日刚刚作出的判断立马被证明是错的。

        漠北奴的一万五千人马整整齐齐排列在甘泉关城下，他们身着兽皮，披发左衽，个个背背弓矢，腰插短刀，肋挎长剑。城下并不宽阔，远远看着，他们就像一条迂回弯曲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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