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年猪 (1 / 3)
        一晃便是几天，这些天蓼蛇东家玩一天，西家呆半日，打牌吃酒，烤火聊天，连饭也不回家里吃，在谁家玩就在谁家吃，喊也喊不回家。天黑或者人醉了才回家，简直是醉生梦死。他有时候一个人在孤峰上玩半天，有时候在水坝便听半天，有时候在荷塘边坐半天，大多是在伙同兄弟们喝酒，几乎是整日不落屋。

        不上班，加上时区误差，蓼蛇每日都起得晚，有时候甚至是中午十一点了，母亲叫吃饭才起床，这日也是如此，起床就吃饭，完毕才洗刷。

        吃完午饭，蓼蛇想坐下来跟父母谈谈心，但没说几句，父亲专注看电视，不予理睬，母亲起身便走开，去做别的事情，蓼蛇只好不再说话。

        蓼蛇在西域，回家前他告诉自己，不再东跑西窜，多在家陪陪父母，多跟他们交流，跟他们聊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新鲜事情，给他们看一些自己拍的各地美丽照片，给他们讲讲西域的奇闻轶事。

        蓼蛇见父母不想听他说话，说帮他们调整下手机，平常打电话总是声音太小，老以为是信号的原因，这回子要好好检查一下。

        蓼蛇父亲一直在用那台诺基亚1600，这是蓼蛇在2007年花了七百多块买的，春节带回来给家里用，方便联系，他经常带着，那时他是村里同辈分中第一个有手机的人，时常炫耀，村里人无比羡慕。很多年过去，中途买过两块电池和一个充电器，一直用到现在，从未拆修，磨损也不严重。

        蓼蛇将各项功能调整至最佳状态，又打了个电话试试，并无明显改善，估计是年代久远，机器老化，该退休了。蓼蛇劝说别再用旧机了，旧机辐射大，故障多，用上次买的那台，用坏了再买就是。

        前些年，蓼蛇带了两台老人机，同品牌同型号的国产机，一红一黑，大声音大字号大键盘，适合老人机用。可只有显修氏在用那台红色的，黑色那台还没被使用，电池已经饿死到无法充电。

        蓼蛇调试完手机，见没什么事，说一句出去玩，便出门朝河边去了。

        蓼蛇没找人玩，想去河边听听水声，然后再去荷花塘，这些是大漠里没有的风景。

        他坐在堰塘边上，河水从堰塘泄水口泄下去，像是倾倒彩虹，划着弧线一头扎进水塘里，水塘直冒水花，白白的水花翻滚开，向塘便扩散，又很快爆裂不见，那隆隆隆水声，浑厚低沉，似龙吟，似凤鸣。

        上面是平静的堰塘，平静的水面下其实有声音，那种似乎是虫子的叫声，潜在水里才能听到，有时候就像交响乐那么动听。小时候他最喜欢潜水，是村里差不多同龄弟兄中潜水时间最长的，他喜欢跳水，带头从高高的田埂上跳进堰塘里，越跳越高，有次跳下来就骑在了苞全头上，苞全哭了半天，蓼蛇哄了半天。如果塘里人多，水被搅浑了，很难看清楚潜在水的人，两相盲目，难免会撞在一起。还有打水仗，抓沙虫，炸鱼，叉鱼，捞泥鳅，很多儿时的模糊记忆开始清晰起来，如奔流的河水涌来，心情在水面渐渐开阔。

        蓼蛇按下指纹解锁键，只翻翻页，又锁上，躺下时解锁，起身后解锁，好像在研究指尖与手机的生命接触。手里突然震动，倒似吓了一跳，忙看时，是芸生哥来电，叫他去帮忙杀猪，他嗖地起身，朝芸生家去了。

        今天芸生的三姐夫卞老二过来分过年猪，猪是芸生父母养的，卞老二要支付一半的肉钱给岳父，然后拿一半肉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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