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鬼话故事
  月亮己缺了半边。月光依旧很明亮，青蛙们有的讲故事，有的讲恋爱，没完没了。屋内熄了灯，仍然可以看到鬼影。老菜说:\"喂喂喂，老刷，老刷。我又听见一个故事，和你说说一个理。\"孩子们己不怕鬼了，虽然也有点怕，但故事总能吸引人的。老菜说″话说过去有个穷书生，人心地良善。家贫如洗，有一天，一个耗子去他家偷吃的。\"老刷说:\"耗子，多可怕的东西？前天我被那死东西咬了我一口，现在还疼。\"老菜说:\"听故事。耗子转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含着眼泪出来的。\"老刷说:\"这哪里是故事？\"老菜说:\"书生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可书生家穷，姑娘嫁给了别人，书生每天就画这个姑娘。每天就对着画哭。有一天，书生回家，见饭也做熟了，炕也烧热了，水也沏好了，这是怎么回事？\"书生查看了一下，没人哪，后来知道，是画上的人做的。\"有一天，姑娘从画上下来，正做饭，书生进屋，把画卷起来，姑娘回不去了，这姑娘就和书生结婚过日子。书生对小媳妇百般恩爱，千般呵护，夫妻甜美。可是书生家穷呀。本屯的一个大老财，叫候大金，看见这媳妇这么美，就起了歪心。左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绫罗绸缎，在姑娘身前显摆。盖的大房子犹如宫殿，婢女丫环很多，出门有轿子，画中人这小媳妇就穷跑了，和富人过日子去了。\"老菜说，我要讲的是这个理:男人长的并不重要，只要有钱，赖蛤蟆天天吃天鹅肉。天鹅送到嘴里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对，有钱能让磨推鬼。\"老刷说:\"穷书生真的可怜，后来呢？\"老菜又说:\"穷书生从此不再画女人，画虾，画丑虾，丑石。画尽人间之丑。他的一张画，放在今天，卖钱能养得起几百女人。\"我要讲的是才气并不重要，万贯的东西在你手，也许你换不来一顿饱饭，二壶老酒。\"老刷问:\"你说书生叫啥了？\"叫啥？老菜说叫\"八大山人\"老刷问:″那八大山人不是八个隐士吗，个个仙风道骨？\"老菜说:\"和你在起长学问。问世间，情是何物，没钱时，一点也靠不住！\"

  老刷又问:\"父子之情可以靠得住吗？老菜说:\"你听我再讲给你听:说过去呢，有个男人好赌。过年了，在岳父家借钱过年，可他好赌哇，赌钱的男人把一家过年的钱都输了。心里沮丧极了。回家时，见路边过来一个骑马的鬼，指着他说:\"你活着干啥，有啥脸回家见老婆孩呀？死，得了！吊死好。\"这个男人真的就吊死了。剩下娘俩，怎么活呀。\"老刷说:鬼骑马？\"哈拉听着，哭了。有点象自己。老菜说:\"鬼骑鬼马，坐鬼轿，要的是谱，是鬼法力和身份的象征。\"又说:随着的一天天长大，男孩上学读书了，每天带的大饼子，天天丟，大饼子可是好吃的东西。男孩呢回家告诉妈妈，说妈妈我的大饼子总丢。妈妈想了想说有办法了。就在大饼子上拴绳。就知道是谁偷去了。第二天，男孩的大饼子丢了，男孩便顺着绳找，一直找到一座坟前。\"老刷说:我好害怕，不是有鬼吧？\"老菜说:″坟上不是鬼，是一个十分好看的大闺女。穿着一身红衣服。对书生说:\"你的饭都在这里。因为你孝心，勤劳善良，长得俊，所以我想嫁给你。\"书生说:\"我家穷呀。\"这闺女说，我不嫌你穷，只要不变心就行。\"穷书生说:\"我发誓我不负你。\"书生十八岁时，有一天，邻居对书生说:\"你爸捎信来了，他在那里赚了大钱，开了當铺，让你去帮忙。\"妈妈说你爸爸早死了。于是他就来问红衣女孩。这闺女告诉他:\"你爸爸成了鬼头，是大鬼头，开當铺赚了大款。他会吃掉你的，你躲也躲不掉，那怎么办呢，你得去，按我说的做。于是这闺女拿出一个黄布包，一个木棒，一个红布包。对书声说:＇第一晚上，鬼来了你不要怕，你沉着冷静，他一上来抓你，你就用红布包里的朱砂吹他。白天，他不会吃你的。第二天晚上你就用棒子打。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你把黄布里的符帖在窗户上，烟囱上，和门上，不论啥事都不要开门千万记住了。\"于是书生来到爸爸的住地。果然房屋象宫殿栋宇般轩壮阔气。家田地千顷，富贵繁华。爸爸见了儿子激动哭了。抱着亲香。在馆子吃山珍海味。又去當铺让伙计认识少东家。把帐簿也让儿子看。书生见爹爹原来赚这么多钱呀。白天，是父亲，晚上是魔鬼。到了晚上。他亲眼看到爸爸铺好被褥，躺在他身边，看着爸爸睡觉的样子，真的祥和可亲。

  到了半夜，就听见外呜呜呜的叫，猛然嘎嘣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鬼，是个骷髅头，下身黑色袍子，手里抓着个小孩，小孩还踢腿哭呢。那个鬼吃小孩，啯啯有声，吃完小孩，就来抓书生，鬼往炕上一上，书生就对着鬼吹一口朱砂。鬼就一退。当鬼又上来时，他就又一吹，鬼只好又退。看看没有朱砂了，这时天亮了，鸡叫了，鬼没了。爸爸醒来，把手伸过来，温暖而亲切。说:＇孩，睡好了吗？没做噩梦吧？’书声说:\"没做噩梦。’爸爸说，你再睡一会，爸给你做饭。吃过饭，爸爸又领他看了家里的千顷良田。告诉伙计和工头，这是少东家。回家时，天己经晚了。他真的没和爸爸亲相够呢。晚上爸爸还是睡在他身边。爸爸安祥，可到了半夜，门外呜呜呜呜的叫着，门嘎嘣一声响，一个鬼又进来了，一手抓住一个小孩，啖之有声。吃完小孩，鬼又来抓书生，书生用棒子打，鬼一上，就一木棒，鬼就退去。一直打到鸡叫。鬼就又没影了。爸爸醒来，说:`孩子，爸，好吗？\"书生说，\"有爸真好。\"爸爸说\"爸爸是鬼呀，你要能一个月给爸抓个孩子，那咱爷俩总能在一起享受富贵。\"书生说：″爸爸，你吃掉我吧，我宁死也不杀别人的。\"爸爸哭着走了，书生也哭了:\"默默的念着爸爸。看看到了晚上，书生把符帖好，见西北部天边，来了一块红云，到门前落下，原来是那位姑娘。对书生说:\"把符帖好，一会鬼来了，你只挤住门，说什么也别开门。＇书生答应。

  果然，鬼头拿着魔棒，和姑娘打了一宿。最终，红衣姑娘把鬼打成骷髅头，书生把它埯了，书生把妈妈接来，接管了爸爸的當铺和一千顷地，娶了红衣女孩，一起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老刷说:\"真吓人，爸爸白天是人，夜里是鬼！\"

  其实，满屋的孩子也听着这故事，唯有哈拉，当听见说\"爸给做饭时\"，哭了。想，即使爸爸是鬼，也要和爸爸在一起。

  星期天，哈拉回了一趟家，见了一趟母亲，早早回来。因为他真怕见到小爷狗蛋。在学校里，陈山为他捉虱，裤衩上有放屁崩出的屎。陈山依旧为他用牙咬着虱子，嘎嘣，嘎嘣。哈拉眼圈红了。每到晚上，他害怕时，就伸手拉着陈山的手，陈山是他时唯一的依靠。有时默默的喊爸爸。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孩子们都回家了，哈拉给陈山做饭，当拿起刷朮时，就听熟悉的声音说:\"你吹的笛子真好听。赵景峰。\"哈拉吓了一跳，忙扔下刷术。刷术说:\"摔的好疼。\"哈拉看着刷术，说:\"是你说话？\"刷术说:″然也。\"刷术又说:″景峰，咱俩，老菜是知心朋友，我俩会算卦，也会讲故事。我有事要求你的。\"哈拉仗着胆问:″有啥事？\"刷术说:\"我算到了，如果我们三天内不走，我们有大难。也许都死掉。你和我主人陈山一起，把我俩送到于家大院土地庙，之后你给土地爷土地奶烧香，让他俩保护我俩。我们或许能活一些年。\"哈拉听了，我到陈山商量这事。原来老刷，是刷术，老菜，原来是菜板，因老刷和老菜年头久了，陈山又不小心割破中指，老童男的中指血流到了刷术和菜板上，两个东西成了精。故此管陈山叫主人，管哈拉叫朋友。

  哈拉和陈山把刷术和菜板放在了土地庙，给土地爷烧纸钱，点香，求土地爷收留老刷和老菜。自此，五四校安宁。

  几十年后，农安流传五四校鬼故事:每当有月牙的晚上，学生们总能听到两个声音，一个说我的十二朵金花呢，一个说干柴细米不漏汤的房屋。之后一个如大缸一样的东西一穿一穿的乱跳，另一个如大车轱辘般乱跑。学生们先是害怕，后来老师让大家绑蛤蟆牵子，晚上这两个东西一出来，被师生用蛤蟆牵子扎住，一看是刷术和菜板，之后烧掉，烧时，两个东西嗞嗞有声。那时赵景峰己坚信马列，他虽经历过这事，但不纠正这种讹传，荒诞不经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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