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把戏（一） (2 / 2)
        我本来对这出戏台就心生疑惑，此时听大膀这么一说，心中也觉得有些怪异。于是我俩围着戏台转了两圈，又打亮了手电准备里里外外照了个遍，谁知我手里手电闪了闪，突然就暗了。我倒转了灯头伸手拍了拍，又把两节干电池反复拆装了几遍，一按开关灯珠却依旧昏暗，看来电筒里的干电池已经寿终正寝了。

        我们从施工段和傅菁杜磊分道扬镳，只分到了两个手电。如今我手电里的干电池电量耗尽，只剩下了大膀腰间还别着一个电筒，前路漫漫，况且地宫内指不定哪里就有凶险的机关埋伏，那剩下的一个手电不到危急关头是万万不敢再乱用了。想到这里，我把兜里的防风火机递给大膀，让他去试试能不能把那两盏长明灯点亮。

        大膀在甬道内的壁画前吃亏受了惊吓，这会儿听说又要去点长明灯，立马长了个心眼问道：“老莫，你说这幅壁画该不会又像上次那幅一样，净整些幺蛾子吓唬人吧？”

        我微微一笑，也没有直接答复大膀的问题，张口反问了一句：“你听说三秀才进京赶考的故事吗？”

        清朝年间，某个村里有三个有志青年，出身贫寒，但自幼苦读诗书，期望有一天夺得功名，扬名立万，到了参加科举的年龄后，三人却心里起了胆怯，万一榜上无名，就要回家耕种，一辈子再无出头之日，踌躇之时，有一人提议，不如去找位算命先生算一下此去赴考，前程如何，其一壮胆，其二也为之后早做打算，其余两位听后，也是同意。

        商量罢，三人便去了城里，来到了一个久负盛名的算命先生桌前，算命先生问他三人，“来者三人，所问何事，姻缘、前程、还是凶吉？”一人答道：“久闻先生盛名，我三人近日要赴京赶考，求取功名，此来，是想先生算一下，我三人中有几人能榜上有名？”，算命先生分别请问了三位的生辰八字，又盯着三人看了一番，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口中听不清的念念有词，三人着急，问道：“先生，到底有几人能榜上有名？”，算命先生还是不作声，只是缓缓地比了一个手势，朝着三人竖起了自己右手的食指。

        这一个手指就是代表一，这是玄学的奥妙和机智，单有这个一字就有四种可能。一人高中，一人不中，一齐高中，一个也不中。

        甬道内的那幅诡异的壁画其实也是同一个道理，说到壁画的奥秘我们先谈谈倒斗的人数机制。自古倒斗就有“散盗”和“伙盗”之分。“伙盗”又分类为“官盗”和“民盗”。“伙盗”这里我们暂且不题，单说这“散盗”。“散盗”数量众多，组成的形式多样，少则一人单干，多则二至三人协同倒斗。虽说组成人数不多，但其中不乏焦四，李鸭子，这些横行南北倒斗界的巨盗之流。可见，“散盗”是倒斗行业内常见的组成形式。

        有了倒斗的人数形式，壁画的玄机就容易破解了。壁画中出现一人两人三人，实际上指代的并不是具体的你我他，更没有什么鬼神之说。依据“散盗”的形制，你若是一个人进入甬道，看到壁画上有一人，便觉得壁画上隐射的就是自己。而后变为两人，便觉得甬道内还藏有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进入甬道内若是两人及三人道理同上，实际上壁画内夹杂着玄学与心理学的问题，对进入甬道内的倒斗者进行恫吓。

        不过这个壁画机制也有明显的漏洞，就是当进入甬道内的人数众多或者同时有多人一起观看壁画，那么壁画的机制就被破坏了。不过即使机制被破坏，也起不到什么反作用，无非它就是一张普通的壁画罢了，对墓主人来说这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至于壁画会自行变化活动，大概是在绘制壁画的时候，里面加上了某种遇热便会自动脱落的特殊颜料。这也很好解释了甬道内的长明灯为什么缺少白磷，无法自燃的问题。古人都讲究成双成对，无独有偶，甚至连那孤零零的石俑里也藏着墓主人的良苦用心。

        大膀听我详细地说完无疑像服了一颗定心丸，张嘴问候了一下墓主人的大爷之后，接过我的防风火机转眼间翻上一人多高的戏台，便把两盏长明灯点亮了。这一下整个中殿没有了光照的死角，戏顶下那幅壁画也暴露在我们眼前。

        我定睛看了半晌，那壁画中画的全是伶人戏子，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大概是墓主人生前喜爱戏曲，死后便把这一幅画绘入墓中，以便在冥界之中也能继续欣赏。

        大膀看不懂壁画中的内容，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就围着壁画前后上下转起圈来，好像能在壁画中找到什么藏匿的宝贝一样。我正想问他寻到宝没有，大膀突然开口说道：“老莫，这幅壁画也很古怪，站在前后左右不同的方位，看见的东西居然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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