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把戏（一） (1 / 2)
        我看大膀一脸神秘，心里的好奇宝宝顿时被勾了出来。我俩通过墓室敞开的门缝，鱼贯进入墓室之中。放眼望去此时墓室内的长明灯烛光摇曳，恐怕有百十盏之多。

        大膀见我看得入神，连忙插嘴打断我说：“老莫，你看到这些灯了吧。说来也奇怪，我推开石门缝钻进来的一瞬间，这墓室里还是黑咕隆咚的。就一抬头的功夫，这些灯齐刷刷的全亮了。你说这墓室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我听大膀说完暗自觉得好的笑，看来大膀自从触发了几个机括以后，现在居然一改蹈锋饮血常态，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其实长明灯自燃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长明灯助燃的主要材料是“蜂蜡”，古人将蜂窝以热水融化，去掉其中的杂质，取精华便得到了“蜂蜡”。用“蜂蜡”制成的长明灯极耐燃烧，但还不足以燃烧千年。于是工匠又在“蜂蜡”中添加了白磷，墓室内封闭性极佳，长明灯燃烧完室内的空气便会自动熄灭。而大膀打开墓室的瞬间，氧气又回流到墓室。长明灯内的白磷燃点极低，遇到空气流动就会瞬间自燃。

        大膀听我说完还不罢休，又转问我那甬道内也有空气，为什么长明灯却不会自燃。我跟他说这墓主人本来的意图就是引诱我们去点燃甬道中的长明灯，然后去看那副诡异的壁画，所以甬道中的灯中肯定不会再添加多余的白磷作为自燃工具。至于那副壁画的玄机在哪里，我先跟大膀卖了个关子，跟他说当务之急是先找出路，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他。大膀虽然有些意兴阑珊，不过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埋着头跟我在墓室里寻找起来。

        我们从墓室正门闯进来，第一间应该是地宫的前殿，除了耀眼的长明灯，剩下就是仿明楼式的斗栱、额枋。整个前殿全部用石材垒砌起券，看起来高大宽敞，却没有发现什么多余东西。我又拉着大膀进了左右的偏殿，那左边的偏殿里有一个殉葬坑，坑内白骨累累。不过那些白骨看起来骨骼坚实，胸廓深广四肢粗壮，旁边还包裹着鞍马脚蹬，倒不似人殉坑，看起来像是马匹一类牲殉坑。

        牲殉坑边上还纵卧一艘木舟，因为年代久远木质腐败，只剩下龙骨清晰可见。依照龙骨依稀可分辨出木舟体态轻灵，舱口大约四尺，船底大约三尺开外。看材料像老龄的深山杉木，这种木材材质好、韧性强，所造之船浮力大、能载重、轻巧灵敏而又坚固耐用。

        右偏殿倒不像左殿一般齐整，到处都是散落了的冷热军器。什么黑漆二意弓、黑漆鈚子箭、碗口铳，蒺藜炮等火器火箭，有的四平八稳地放置在落兵台上，有的不知道因为腐朽脱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这一地黑压压的玩意，看来墓室主人生前应该是在沙场上秣马厉兵的一方悍将。

        眼看左右偏殿都一无所获，我和大膀只好把期望放在了中殿和玄宫。中殿与前殿由一条甬道相通，中间隔着一道石门，墓室的大门跟这道门一比顿时觉得逊色不少。中殿的石门是整块白石制成，有乳钉九排，门上除了花鸟云纹，还设有铜管扇。这铜管扇是一个什么玩意？

        据说明朝工部郎中万燝，曾经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宫廷内外收集了废铜五六百斤。可是万燝在收集废铜的时候，却被奸邪的太监们，在皇帝面前告了一状，说他借着收集废铜的机会发财。万历皇帝不分青红皂白，下旨将工部郎中万燝下了狱，可是万燝一个劲儿地喊冤，并说他收集废铜，是要做一个“铜管扇”。其实“铜管扇”就是一个固定在石门两边的巨大青铜器，上面有两个石门轴窝，起着固定两扇石门门轴的作用。

        除此之外，中殿还设有两三张供桌，以及长明灯无数。但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转过几张供桌，后面赫然立着一出戏台。

        戏台为石构，约有一人高。戏台前有一对观景池，台沿镌刻花鸟浮雕，沿角置垂柱，柱头为兽头形；戏台顶设藻井，斗拱叠涩，雕工精巧，呈螺旋状。台顶下又绘着一张壁画，但是不知为什么偏偏此处光线昏暗，咋看之下我却看不清壁画中画的究竟是什么内容。

        我外祖父留下的那小半间的藏书，虽说无法涵盖古今中外，但是历朝历代的古冢大墓却也说了个差不离。那些极尽奢华的帝王陵之中，不乏多有明楼、走楼、钟鼓楼的设计，这墓里带戏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我转念一想，那小半间的藏书虽说已经在家里放了数年之久，但我囫囵吞枣也只读了个大概。地宫中的设计一般都是依据墓主人生前的起居模式，没准真有生前是戏曲发烧友的墓主把戏台建在自己墓穴之中。

        显然内心的自问自答没有办法完全说服我自己，我和大膀在地宫中折腾了半天，只有眼前这个戏台与整座地宫格格不入。那戏台的台顶下绘着一副壁画，也许整个地宫的秘密就隐藏在那副壁画当中。

        大膀这时候打了个插，伸手指着戏台对我说：“老莫，你发现没有。这整个中殿的长明灯全亮了，怎么只有戏台下面的两个灯不亮？难道这两盏灯里没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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