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圆怪梦 (1 / 2)
        夜晴川一口气翻过山头，回身张望已不见三朵踪影，这才长出了口气，用汗衫擦擦额头，隔着布包闻闻喷香的烧鸡，心想的祭品有了着落，不由得会心一笑。

        十四年前，一场持续三天的大暴雨，末都四面环山自然淹得不轻。

        林青山是末都的一个猎户，早年丧妻，也没有子嗣，五十来岁一个人靠打猎为生，正赶上在远山打猎，天降暴雨，直下得白天跟黑夜一般，林猎户无法回城，只能找个山洞勉强躲雨。

        直到第三天，也不知是几时，林猎户就听山间有婴儿啼哭，起初还以为是幻觉，但把头伸到洞外仔细辨别，那正是婴儿啼哭。

        “这荒山野岭又这么大的雨，这是谁家孩子在哭呢？”林猎户楞在洞口想着，但那婴儿哭声久久不断且越哭声音越大，林猎户按捺不住，循着哭声借着闪电的光摸索着朝哭声走过去。

        “啊，这是谁家的婴儿丢在了这里！”林猎户情不自禁地惊叹。只见一个大石头旁放着一个小竹筐，薄衣裹着一个婴儿，雨太大，婴儿半个身子已浸在水里，一张苍白的小脸在黑暗中显着轮廓。

        林猎户用力地四处张望，不见任何人，便赶忙连同竹筐抱起男孩往山洞走去。还没等走到山洞，雨骤然停了，待林猎户在山洞稍稍停留，再望向洞外，竟然满是蓝天。

        林猎户抱着婴儿走到洞外，看太阳已接近傍晚。夕阳下给婴儿拧干薄衣的水，再给穿上，婴儿澈黑的双眼滴溜溜地转，很是活泼。这时林猎户才注意到，这婴儿的眼睛与众不同，一条血红的丝线从瞳孔伸出，直至眼底。

        “这一定是谁家把孩子生下来，因为这双怪眼才将孩子抛弃了，哎……”林猎户长叹一口气，心想自己孤零零好些年了，就把这个孩子抱回家当个养子吧。又想到在黑如深夜的暴雨中，这个婴儿出现后立即雨停云散，就叫夜晴川吧。

        林猎户把夜晴川带回住处，很快消息便在末都传开，人们争相来看，但无不对这双眼睛说三道四，更多的也是说些不吉利的话。

        不巧的是夜晴川来到末都没几日，全城疾病蔓延，男女老少几乎无人幸免，夜晴川便因此戴上了灾星的帽子。

        末都人容不下夜晴川，林猎户也不能将夜晴川丢弃，只好带着夜晴川躲到东山的东面生活。末都人虽然忌讳夜晴川，但是也不敢过去招惹，生怕惹下什么麻烦，因此一老一少在东山生活虽然十分艰苦，但与末都人也算相安无事。

        直到夜晴川十一岁，林猎户一病不起与世长辞，夜晴川不得不开始更艰苦的一个人生活。

        今天正是林猎户忌日，夜晴川一定要拿荤物拜祭，然而近半月打猎居然一无所获，兔子山鸡更是不见影踪，去末都买又没人肯卖，眼看已经下午，生怕误了忌日，夜晴川便只好趁胖老板不注意，悄悄拿了一只烧鸡又放了钱，却没想到还是被胖老板撞见。

        一路回来折腾这许多时间，太阳已经悄悄滑到天边，而山的东面早已看不见太阳，只是沿着山顶有一丝微弱的银白。

        东面的天空已经深蓝，远处依稀能看到几个孤星，在傍晚的凉风中瑟瑟发抖。再往东面的山头挂起一轮圆月，在尚未黑透的天空显得有些苍白。“又是个月圆夜……”夜晴川轻叹，向着山腰的茅草屋跑去。

        茅草屋背山面东，只有一间屋子，一扇门，一扇窗，窗上卷着草帘，晚上睡觉的时候放下来挡些飞虫，但茅草屋毕竟过于破旧，各种窟窿怕是老鼠都挡不住了。

        屋子里有一张大板床，被子叠得整齐，也是补丁上叠着补丁，一个破木柜立在窗前，柜子上摆着火石。

        夜晴川把布兜放在柜子上打开，又贴过去闻了闻，会心一笑，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铁盆，把烧鸡放进去，端着铁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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