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阴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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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阴谋
        眼看年关将至,突厥密探回报言说突厥阿史那染莫汗病逝,阿史那博哥用武力镇服诸部,得了汗位,便欲置阿史那路英于死地,阿史那路英便带了亲近忠诚的部众,向西而亡,逃行至科布多城,鄂尔浑知阿史那路英被迫至此,自己也深受阿史那博哥荼毒,便迎阿史那路英进城,率众拥立其为大汗,至此突厥正如阿史那染莫汗所料,内部出现分裂。

        刘镇綦刚手握了实权,正是得意之时,于是朝议上刘镇綦便问诸臣对突厥的外交策略,高鉴自与皇帝最为亲近,因此刘镇綦所想高鉴自是揣摩的出,于是率先回奏道:“卑臣认为,此时突厥分裂,正是我朝用兵一统北方的绝佳时机。”朱韫道:“司徒此言差矣,我朝建宁二年已与突厥订盟,如今突厥并无背信弃义之举,我朝不宜出这不义之兵。”兵部尚书李龙大声奏道:“陛下,臣以为此进趋之时,不可不用,有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况与突厥议和,如今突厥分裂,我们与哪个大汗议和?臣以为丞相之言误国甚也。”刘镇綦扫视了一眼,便问韩安国道:“韩爱卿与丞相共破马邑之围,可有高论?”韩安国自马邑战后,便升至兵部指挥使,但与朱韫往来甚少,此时皇帝点名,便站出来奏道:“臣乃武夫,对时局所知不多,当年与丞相解马邑之围,臣知丞相谋略,甚为拜服,因此臣料想丞相必有原由。”刘镇綦问道:“爱卿之意,便是支持丞相所言了。”韩安国不知如何回奏,便跪下答道:“陛下圣明,如陛下有任何差遣,臣在所不辞。”刘镇綦哈哈一笑,道:“韩爱卿何必如此,朕只是咨询爱卿,并无他意,回班吧。”

        朱韫奏道:“陛下,臣以为突厥虽然内部势力争斗,如我朝派兵,则可让其重新归于统一,而我朝坐而观之,则让其双方互相杀戮,我们届时可坐收渔人之利,况六月洪灾,国库空虚,又多有田地被淹,需要恢复,此番用兵必然使国力更加空虚。”

        高鉴奏道:“陛下,卑臣以为丞相此言有理,但非无解决之道,臣以为可发旨各郡县,有有识之士可申请为官,根据官阶标价,再由各郡县筛选上报,最后由吏部考察任用,此其一,对于犯了非诛九族的罪,可以缴纳罚款以抵其罪行,可有刑部商定不同罪过的罚款额度,臣以为以此实行,便可充实国库。”刘镇綦文奏言道:“恩,是个方法,准了。”朱韫忙道:“陛下三思,此举一行必然卖官鬻爵之风盛行,冤假错案也必层出啊。”高鉴道:“朱大人,朱丞相,你是在质疑陛下英明,还是在暗讽刑部、吏部两位大人呐?”朱韫听闻,忙下跪道:“陛下,臣无此意,还想陛下三思。”

        此时刑部尚书王天林道:“回陛下,小臣今日听闻朱丞相之子与阿史那染莫的孙女私交甚笃,已谈婚论嫁,不知丞相如此反对用兵,是否与此有关。”朱韫听闻,心下惊恐:“此事只有陈勋与我知道,他如何得知。”又听刘镇綦问道:“丞相,王尚书所言可是实情?”朱韫道:“确是实情,不过臣也是近几日得知。”刘镇綦道:“丞相快请平身,不必如此,朕怎能不知丞相忠心。如今春节将至,待年节过了丞相可愿代朕出征?”

        朱韫听闻,已知北伐已成定局,便道:“陛下既已决定,臣自当尽力,只是冬季用兵,臣恐……”刘镇綦打断朱韫道:“好了,此事就此决定,不必再议。”

        朱韫第一次感觉到了畏惧,只是自己不知为何。他的畏惧自然不是来自于有所把柄被人所把持,而是他的私心,地位,他已位居相位,已经是位极人臣,在此地位上让人如何愿轻易放弃。

        年节之时,皇帝宫中设宴已是惯例,此次便召回了淮阳王和竟陵王,刘涥宥虽为长子,毕竟也只是十五六岁,正是贪玩的年纪,离开了皇宫便如同脱了缰的马一样,只是受灾之余也未能得逞,至于受灾的善后还是靠当地的郡守处理。兴许是自认为东宫之位是囊中之物,皇嫡子刘湙宥却是却整日守在郡守之旁,学习处理些实际的政务。两个皇子回宫后给了刘镇綦上奏了些这几个月在各自的封邑治理情况,皇帝对刘涥宥大加赞赏,对刘湙宥则只是稍加鼓励,而后二人至后宫各自给母亲请了安。

        刘镇綦虽然明面上刘镇綦是安排两位皇子竞争,并且给嫡子刘湙宥安排在荆州,看似是更为偏向于他,实际上却是一心要给刘涥宥创造些贤名,淮阳县受灾,只要是不再出现民变,逐渐恢复生产便是一件功劳。现下是刘镇綦已经完全掌控了,太后自张永勤之事后便也不再与皇帝聊朝中之事,所以这立长还是立嫡,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至少没确定选择了谁,但是确定了不选择谁了。

        夜宴上不过也是给刘镇綦**,刘镇綦则言因刘涥宥治淮阳有功,又赏赐了些器物,单把刘湙宥晾在了一旁,皇后甚是不悦,刘镇綦自是看在眼中。吴王刘裕弁自然也要参此盛会,在京停留不超两日,便又回了吴地,眼见朝堂面貌一新,却多是谗佞之徒,心下也自多有考量。

        洛阳城作为都城,自是热闹非凡,这里的百姓又哪能知道几个月前的洪灾,淹没了多少百姓,毁了多少家庭,刘湙宥在往来路途上均见有受灾之人,又加之见父皇不喜自己,又因是皇子,自幼生长在深宫,也无亲近之人,因此见洛阳繁华却倍感自己孤独,心下便想不如请旨提前回到竟陵郡,起码有些事能够派遣。于是便禀明了皇后向刘镇綦请了旨。

        高鉴本是常德之人,在荆州各地颇有些朋友,因此借此机会给刘湙宥推荐了他的表弟刘勇,帮刘湙宥了解些民情。

        年节已过,复朝首要之事便是北征突厥,通过卖官鬻爵以及缴纳罚款抵罪等措施,国库日渐充盈,于是刘镇綦兴十万之众以出五原,并纳了高鉴所言,因朱韫无进军之意,担心其怀有二心,便指派朱韫为主帅,刘镇綦有心提高菀妃身份,便命其兄李蔚然为将军,一方面用于节制朱韫,另一方面有意让其有些战功以封侯,高鉴本盘算皇帝会让高鉴举荐,怎料刘镇綦早已有了人选,便也无法再说,只是又借助李龙之言,推荐了高鉴外甥万鹏与跟随高鉴时日较久的家丁常俊。人马粮草均已齐备,朱韫便领了帅印,开拔进军五原。

        却说高鉴自刘镇綦任用李蔚然为将之后,心下便有所顾虑,担心刘涥宥一族在朝堂上势力做大。一日高鉴去至阒闻阁,便听掌柜说道:“这车茶叶是淮阳王所定,务必十日内送到。”高鉴听闻,便问掌柜道:“从京城至淮阳郡,如何十日可到?”原来这掌柜并不识得高鉴,更不知阒闻阁是受皇命,由高鉴在京设立的情报站,因此便道:“小老听淮阳王的下人说,淮阳王现在襄阳,这车茶叶是送到襄阳的逸香楼的。”高鉴一听,便道:“原来如此。”

        这逸香楼坐落襄阳,襄阳本是交通要冲,因此往来士子、客商居多,逸香楼更是荆州著名的风化场所,这高鉴本是纨绔,又如何不知。当下上了楼到了静室后,便安排人多去打探。

        刘涥宥自从京城启程后,便本未想直接回到竟陵郡,一直听闻襄阳繁华,便绕了些路先至襄阳,因怕父皇知道因此责备,就没有惊动当地官员。一日刘涥宥闲逛,看到逸香楼内美女如云,他原本也不知有此场所,但毕竟是二十左右的少年,看着不由得心中向往,便想进去,毕竟不曾去过,心下怦怦乱跳,停在原地犹豫。这是老鸨看到来了一个富家子弟打扮的人,便殷勤的过来招呼,连拉带拽,刘涥宥半推半就的进了去,跟着的下人也知公子向往,因此相对一笑,便在原地等了。

        刘涥宥进道楼内,便不由得心旷神怡,因此出手甚是阔绰,老鸨见此,当然安排了花魁伺候。这刘涥宥流连忘返,便一连在此住了数日,一日喝茶时觉的茶叶虽也不是凡品,但必阒闻阁还是差了,他整日在此便如掌上明珠一样被捧着,心下也越发的自傲,便打发下人给逸香楼从阒闻阁速进批好茶,因此高鉴这是来到阒闻阁刚好听到。

        高鉴心声计较,心想茶叶十日送至,因此刘涥宥必然至少停留十日,何不在此结果了他,即便李蔚然再有功劳,他有效忠于谁,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于是便派人至竟陵郡,找刘勇盗取些刘湙宥一件随身器物,另告知其计划。

        刘勇与高鉴性情相投,因此虽是表兄弟,却二人关系较亲兄弟更为和睦,因此刘勇也颇结识些市井游侠,获知高鉴所图之事后,便也都安排了下去。

        刘涥宥果然一住又是多日,看此处也还太平,便打发下人去到客栈歇息,不用在此候着了。一日刘涥宥还在逸香楼中饮酒取乐,突然听到外面喧哗道:“我家公子要包了你这逸香楼,银子不少你的,我不管是什么达官贵人还是什么皇亲国戚,够给我轰了出去,让他们滚!”

        老鸨赔笑道:“大爷,你这不是为难奴家了……”话未说完,只听一声惨叫,料想是对方动了兵刃,刘涥宥本是皇子,又是面子大如天的年纪,况且有住了将近月余,均也熟识了,当下便推开房门,看老鸨倒在楼梯口,口中还在“哎呦哎呦”的呻吟,想是被推倒在地,喝道:“你们哪里来的畜生,在这大喊大叫,扰了小爷清净?”当下环视来人,见有一人遮住了脸,但衣着甚是华贵,仔细打量便看到腰中悬挂一块玉佩,乃是宫中之物,看其身量,便猜到十之八九,于是笑道:“我说二弟啊,想不到你也有此雅好,平时看你装的很像啊。”说着便大摇大摆的朝那公子走去,谁料刚走了几步,便听持刀的人道:“哪里来的野种,也配和我家公子说话!”刘涥宥哪里吃过如此大亏,听闻了此言,便欲朝说话之人动手,那人也不答话便一刀刺了过来,刘涥宥又不懂拳脚,当下见刀从胸口刺入,刘涥宥便瘫倒在地。

        在逸香楼众人发愣的功夫,来人早已下楼走了,老鸨等这才反应过来,大叫道:“杀人啦,快报官啊。”刘涥宥的下人几乎与县丞同时来到,见刘涥宥如此,便说明身份,责问县丞,县丞不过不入流的小吏,听闻皇子被杀,当时吓得也瘫在了地上。待回过来神后,便命衙役把楼封了,把一干人等尽皆下狱。这时一名衙役上前说捡到一块玉佩,县丞见此玉非凡物,便觉应是大皇子之物,便交还给了刘涥宥的下人。

        皇帝刘镇綦得闻刘涥宥在青楼被杀,当时便龙颜大怒,怒在皇子被杀,更是皇子是在青楼被杀,皇室的颜面何存,当下便欲处理在襄阳知情的所以人等,高鉴在旁,劝道:“陛下息怒,大皇子是在青楼遇害,此事不宜声张,如此时做的太过,便会受坊间的议论,臣已经派人到襄阳了,此事臣会妥善处理。”高鉴用了这几句话,便把处理后续事宜的权利掌握到自己手里。刘镇綦心下觉得有理,又怪刘涥宥不成器,高鉴道:“陛下,皇子受害,这是在逸香楼内捡到的,想必是皇子之物。”刘镇綦愤怒、伤心之余,便从高鉴手里接了过来,便未曾在意。然后随手放到了旁边的桌案之上,高鉴见刘镇綦并未在意那块玉佩,便道:“此事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请陛下与菀妃保重,臣先行告退了”。

        其实后宫之中,君臣父子之间交流并不密切,因此也不十分伤心,但菀妃可不同了,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有如此突然,悲痛加上愤怒,情绪已然失控,不论怎么样,刘镇綦还是要去探望安抚下。菀妃见皇帝来了,更是来了劲头,刘镇綦听得烦了,便怒喝道:“若非这逆子嫖宿,怎么如此!”菀妃听罢,自知者不成器的儿子不该,便也收敛了些,哭诉道:“无情最是帝王家,他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啊,陛下还记得涥宥三岁那年,陛下自蜀郡归来害了场病,涥宥学着我的样子在陛下身侧让陛下安歇,五岁那年,陛下被先皇斥责,涥宥为让陛下开心,他一日一夜不睡,为陛下画了一幅猫儿捉鱼却掉进水里的画,七岁那年,陛下登基不久,朝……”刘镇綦斥道:“够了!”刘镇綦虽然口中并不示弱,心下便也想起了自己长子年幼时的种种,当下转过身来闻言道:“朕一定查出原由。”并从袍袖中取出玉佩,续道:“这是涥宥之物,由你保管,朕想他时便会来看上一眼。”菀妃接过,便含着泪端详了一会,道:“这不是我那可怜的孩儿的。”刘镇綦一怔,问道:“不是,那是谁的?”菀妃看了看,道:“陛下可还记得先帝在时,当时众多位皇子中,陛下最先有了三个孩子,均是先帝皇孙,先帝高兴,便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于是便命人雕了玉署三牲三枚玉佩,分别是獐、鹿、麂,这块是鹿,我孩儿的是獐,陛下拿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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