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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朝局
        朱韫将议和结果火速写了封奏章奏报,刘镇綦传旨要朱韫、韩安国等人还朝。朱韫便携了突厥国书与韩安国得胜还朝,因有军队,所以早有奏章递至京城,皇帝自是闻奏大喜,要朱韫等人先不要进城,同时命礼部安排,皇帝要亲自迎接大军凯旋。当日皇帝下旨升任朱韫为御史大夫,竟还与朱韫与圣驾并架入城,朱韫吓得长跪于官道上不敢起身,皇帝执意要求,丞相等人便扶了朱韫上马,因此朱韫便彻底绝了这辞官隐退的想法。

        刘镇綦自北方事定,便开始着手于朝堂之上,太后一些族人自先帝在时便已经位高权重,尤其是丞相张永勤为刘镇綦舅父,因此刘镇綦但凡提出一些方略,张永勤皆言应报太后定夺,刘镇綦深知此举不过是以借太后之名而已,刘镇綦心下甚是不满,却也因到底是亲娘舅,也做不得什么。

        张永勤心知先帝驾崩,后宫以太后为尊,自己又为朝廷上的辅政大臣,因此在先皇驾崩当年之建宁元年之间,破格提拔任用了一批人才入朝,一是有些大臣确实年迈,另外便是有些人的心思拿捏不定,新帝登基要平稳过度,一时间朝堂之上面貌一新。这些入朝的新人也均颇具才干,自得丞相提拔,自然是愿效忠于新君,报恩与丞相。张永勤也甚是勤勉,诸事与大臣商量出方案后在上报皇帝,刘镇綦初登大宝也是想要一展身手,便也欲招贤纳士,建太学等以供作为养士之处,张永勤担心从各处所来的贤士中,难免尽是些欲顺应上意以期一步登天的趋炎附势之徒,便进谏太后让刘镇綦多加以评判,因此并未任用所慕榜而来的任何一人。

        四方贤士一时间齐聚京城,各人背景出身、见识深浅均需多方进行评估,因此张永勤所虑之事并非不无道理,况且确实多为些谗佞之人,有学之人均愿凭借真才实学博取个功名以为进阶之道,而非依靠逢迎,但刘镇綦却认为张永勤专权擅政。

        刘镇綦自无狄夷侵略的顾虑,便着手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以削弱张永勤在朝中的影响,要彻底掌握朝政大权。朱韫回京后,门庭若市,忽一日家丁报说散骑常侍高鉴到访,朱韫思来想去也从未听说过此人,但既为散骑常侍,虽无实权,但毕竟是皇帝近人,虽不知此人来历,但拒而不见也颇为不妥。便请入了正厅相见。

        那人进来后,朱韫仔细打量一番,只见此人身高六尺,形容猥琐,况且此人未言先笑,一副谄媚之相,便顿时失了好感,正色问道:“不知高大人来访有何差遣?”高鉴笑道:“下官乃是奉陛下之命,特来问朱大人安好。”朱韫疑道:“哦?皇上派你来的?”高鉴道:“正是,我乃皇上所宠幸的蓉妃胞弟,因知朱大人不畏丞相淫威,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才挣得与突厥这场大胜,何况又是大人亲冒矢石打来的,下官甚是敬佩的紧。”朱韫道:“高大人言重了。”高鉴笑道:“下官素来仰慕朱大人有经世之才,因此奉上些薄礼,请大人笑纳。”说着高鉴站起身来,叫人抬了两个箱子进来,都是些玉器古玩。

        朱韫本不好此道,又送这些重礼,便问道:“不知高大人有何请求?”高鉴道:“朱大人,此话见外了,你我同是当今圣上所近之人,这些薄礼无非是想我二人多亲近亲近,岂敢有所图。”朱韫听罢心下疑虑,况又不知此人底细,并非熟人,相貌又无好感,当下正色道:“高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进行为皇上做事即可,高大人好意,朱某心领,这些器物还请高大人带回。我尚有他事处理,便不多留大人了。”高鉴碰了个软钉子,悻悻而去。

        原来这高鉴虽是蓉妃高氏之胞弟,别看高氏还算知书达理,这高鉴却是市井之徒,本来祖上有些家业,因其贪赌好色,也败的差不多了,好在是天不绝他高氏一族,本是卖进宫做宫女的姐姐竟然一跃成了妃子,还生了个皇子,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高家在常德又缓了来,莫说县里,就是郡里也是常有官员来走动,高鉴便借此机会在乡里横行,并了许多农户的田地。

        高鉴自得了高氏的书信,便赶至京城,虽然其貌不扬,但毕竟常在市井,常言观色的能力甚佳,刘镇綦初见此人也甚是反感,但既为蓉妃的胞弟,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也就把他勉强留了下来,谁知此人拉拢人还是有些方法,便觉此人有些办事能力,于是经常召进宫来问些情况。

        高鉴虽是刘镇綦所召来欲削弱张永勤,但见皇帝在朝上的势力相比太厚还是悬殊,私下也常出入于相府,投其所好的讨张永勤欢心。一日与张永勤闲聊,张永勤随口便说了些担心吴王叛乱之事,高鉴便上了心。

        于是入宫进谏刘镇綦,道:“如今张永勤一党根深蒂固,如若扳倒张永勤,则需要逐步的减弱其势力,卑臣有一想法,奏请陛下裁断。刘裕弁远在吴地,陛下对其了解必然有限,真实情况如何只有常居之人清楚,况且臣闻相府整日门庭若市,因此臣请奏陛下划拨些银两,臣专为陛下安排些人手,安插到这些人府中,为陛下探听实情。”刘镇綦自是觉此举甚好,便真责成高鉴办理。于是于建宁六年,高鉴通过一系列手段,既有威逼恐吓又有重金利诱,在众多朝臣家中安排了眼线。为传递信息,高鉴在京城开了一间茶馆,名曰阒闻阁,作为消息传递之处,以避人耳目。

        同时,高鉴也借着凭圣命收集官员隐私,大肆捞钱或是拉拢结党。

        六月,秦堤决口,刘镇綦命户部李益长前去处理,李益长却只管赈灾不堵决口,以至于涛涛洪水入巨野连通泗水,致使受灾多大十六个郡县。朱韫年少求学于邢英,甚是尊敬,后邢英觉朱韫才具品性俱佳,便把女儿许给了朱韫,邢英是徐州人士,因另有三子,因此未应承朱韫的请求,没有迁居至洛阳。朱韫得知李益长因未堵缺口,导致诸多郡县受灾,本欲弹劾,更兼老师所在之处因受灾面甚广,未能及时赈济到,以致身故,心下更是悲愤。于是上奏参劾李益长,孰料朝中众臣以意不可逆为由呈禀皇帝,刘镇綦因李益长仍在灾区处理善后,于是便也暂时按住此事,并颁发了免去此次全部受灾郡县三年赋税以安民心。

        散朝后高鉴便到了朱韫府上,朱韫见高鉴身着素衣不知其情由,正自奇怪,只听高鉴说道:“朱大人切莫心急,李益长现仍在受灾郡县赈灾,此时参他必影响赈灾,我也知道大人岳父之事,因此特来问候大人。”朱韫谢道:“高大人有心了。”高鉴道:“朱大人不觉的李大人此次不堵决口的举动很是蹊跷吗?”朱韫道:“请高大人指点。”高鉴便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道:“请朱大人阅览。”朱韫看后,拍案而骂道:“贼子误国!”原来这本册子记录了张永勤、聂好臣等人在清河郡均有良田千倾,如堵住决口,洪水必灌向北岸淹没众人良田。高鉴道:“朱大人有谋国之心,陛下深知,况大人岳父传教于大人,如此恩情未得偿报,高某可相助大人弹劾张永勤一党。”朱韫问道:“我能做什么?”高鉴道:“朝中十之六七均依附丞相,皇上对此也甚为忧心,我为大人提供他们的罪证。”朱韫问道:“不知高大人如此鼎力相助,可是需要我朱某如何报答?”高鉴道:“嗳,朱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我对朱大人敬佩的紧,不过是略进些绵力而已,岂能望报。”

        于是朱韫当夜便又写了一份弹劾奏章,此次经高鉴提点,便直呈刘镇綦预览。刘镇綦毕竟在帝位上坐了几年,颇有长进,看了奏折便知因此一事无法撼动张永勤的根基,便单独召见了朱韫进行了安抚。

        刘镇綦自二十一岁即位至今已有七年,共有皇子六人,长子刘涥宥时年一十三岁,为菀妃所生,次子刘湙宥十二岁,为皇后所生,三子刘灏宥,十岁,为蓉妃高氏所生,其余皇子均年幼。这正宫皇后是太后所定,因此刘镇綦便不欲立嫡子刘湙宥为太子。

        一日太后与刘镇綦、张永勤等人在花园闲谈,张永勤趁机言道:“陛下,现几个皇子都已长大,应早册立东宫之位,以免后宫不宁。”刘镇綦便道:“朕觉刘涥宥聪慧勤勉,言行举止甚是得当,丞相以为如何?”张永勤道:“皇长子自是有皇家威仪,只是并非嫡子,老臣以为多有不妥。”此言本在刘镇綦预料之内,于是说道:“朕只是问问,这长子与嫡子各有各的好,立嫡立长朕实难决断,今日难得与母后与舅父相聚,不聊这些。”

        皇后在后宫听闻些风声,便仗着太后便处处针对菀妃。却说高鉴自也知晓了此事,立储本是如有嫡子则立嫡,无嫡则立长,如何说这储君之位都与刘灏宥无关,而高氏在高鉴的劝说下也觊觎起储君之位。

        高鉴觐见启奏些他的阒闻阁所获信息,高鉴见刘镇綦似有心事,心知必是为立储之事,便道:“请陛下赐罪。”刘镇綦问道:“何罪之有?”高鉴道:“臣观陛下似有心事,而身为臣子,不能体察,为君解忧,是卑臣之罪,请陛下赐罪”刘镇綦道:“爱卿有心,朕却有一事烦心,前几日母后与丞相均言道册立东宫之事,朕还未决定。”高鉴问道:“陛下可有何难处?”刘镇綦对高鉴极是信任,因此言道:“皇后是太后所定,是太后门阀,朕如立嫡而去其族,则担心生乱,如立长不立嫡,也必生乱,此事朕无从决断。”高鉴听闻,奏道:“此乃皇帝龙意天裁之事,臣不应多嘴,但见陛下忧虑,臣有一言,请陛下恕罪。”刘镇綦道:“但讲无妨。”高鉴道:“陛下既难决断,两位殿下现均快成年,况有陛下教导,必是人中龙凤,何不让两位殿下各领封地,在外历练,也可观察两位殿下的才具,臣想此举定能为陛下立储之事缓上些时候。”

        刘镇綦觉此举可做缓兵之计,于是便听了高鉴的建议下旨把长子刘涥宥册封为淮阳王,封刘湙宥为竟陵王。

        却说自陈勋与朱韫马邑分别后,也时常有书信往来,朱道寒也曾进京来过,朱韫知他随陈勋也颇有进益。朱道寒本已婚配,怎奈原夫人在产子时见了红,母子二人均未得保全下来,后也未再续弦。阿史那茵自到中原后多受朱道寒照顾,因此二人互生情愫,陈勋自然明白,因此信上便说安排在开春之后便至京城,做这桩婚事的媒人,也让自己的幼子陈庚见识下京城的繁华。

        原来陈勋自马邑回到渤海后,又得了一子,现也是四五岁的年纪,此子甚是顽劣,朱道寒对他极是喜爱,陈昂则把阿史那染莫汗所赠的马匹照顾的无微不至,陈庚也经常跟着兄长照顾,对马匹甚是喜爱。朱韫便回信与陈勋定下了二月在京相会的约定。

        六月秦堤决口,李益长在外赈灾时间以近半年,多得吴王刘裕弁协助,赈济的倒也妥当。各地虽有些民乱均也安扶了下来,好在没有引起太多的祸事,但民意鼎沸,更兼受灾郡县甚多,致使多处农田受灾,还要调拨粮食救济,给虞朝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损失,刘镇綦接到各地奏报后,觉清理张永勤的机会到了。李益长还本拟还朝之后还可有所奖赏,谁知刚到京城便被捕下狱。

        张永勤等还不知所以,便均上疏作保,刘镇綦便问道:“丞相及诸位大人在清河郡的良田可有损失?竟然为一己私利,妄言天数,朕如不纠,何以面对受灾十六郡县百姓,何以对得起列祖列宗!朕要如何向朕的子民交代!”众臣皆伏地请罪,张永勤知此事无法推脱,便言告老,于是刘镇綦下旨处决李益长,一众官员由张永勤处理完准其辞呈,并发榜至受灾郡县言其过,以安民心。遂由朱韫出任丞相,高鉴也从散骑常侍一下子坐至了司徒之位,朝中各部也均换了新人,自然多是些逢迎上意的人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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