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5 / 11)
        麦克尼尔看着床上那个饱受折磨的小男孩。他看起来那么矮小脆弱。成年男人染上这种病都死了不少。那些高大、强壮、结实的男人像风中的稻草一般地倒下。孩子还能有什么希望呢？他闭上了眼睛，被一种无助感淹没。他是那个男孩的父亲，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应该保护他，置他于安全之中，看着他长大成人。麦克尼尔又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听到儿子不停地干呕，他感到泪水正涌入他的双眼。

        ‘还有多久？’

        医生耸耸肩，他和孩子的父亲一样无能为力。‘如果他能挺过接下来的一小时的话，’他说。‘也许他还有机会。’

        iii

        到了外面，麦克尼尔把口罩扯到一边，将一月份寒冷的空气吸入肺部。他用胳膊搂着玛莎的肩膀，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尽管她在试图控制住哭泣。他们在人群中精神恍惚地走着，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出了大门来到千禧路。路的另一边有更多的围板，他们经过一个手绘的路标，它指向千禧汽车旅馆，据此200米处有住宿和食物。但他们发现已经被废弃了，倒塌的砖房用木板封了起来。一块空地上散落着垃圾，杂草从停车场的缝隙中伸出来。一根生锈的灯柱以不可能的角度倾斜着。在旧军械码头的周围刚挖出的土堆出了一个大土包。这就是当年伟大的千年梦想。现在只剩下凄凉、荒废，且破产了。这也正是他们自己悲惨生活的写照。一段焦头烂额的婚姻，一个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孩子。

        金丝雀码头的摩天大楼冲破了薄雾，倒映在如镜的河面的另一边，预示着一个繁荣和复兴的新时代，或者说它们的建筑师是这样希望的。但是，事实上，和建造这些建筑的人一样是没有灵魂的，已经被遗弃了，现在被恐惧包围着。

        一种噼啪声从河对面传来，缓慢而阴沉的退去。玛莎抬起头，像动物似的在空气中嗅着。她出于本能，而不是兴趣地提问，对答案也没有真正的兴趣。只是想说点什么。‘那是什么？’

        ‘可能是枪声。’

        她皱了皱眉。‘谁在开枪？’

        麦克尼尔的反应是机械的。就像玛莎，他觉得有必要说点儿什么，找到语言来填补空虚，否则他们会胡思乱想。‘狗岛已被封锁了，岛上没有流感，一帮人拿着枪，且有着雄厚的资金支持，确保没有人能把病毒带上去。’

        ‘他们怎么能这么干啊？’玛莎不相信，一时间她竟忘记了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显然。你愿意离开就离开，但不能再回去。他们在与军队对峙，但政府似乎已经放弃对抗了，虽然偶尔也会有交火。但我觉得这只是装样子。如果真的有人中弹了，我想他们会派军队来的。’

        又是一阵噼啪声，然后安静了。一艘拖着黄色集装箱的拖船缓缓地顺流而下，这是唯一发出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