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 / 11)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接待访客的设施。’但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我们提供全天候的有紧急电话。’

        她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剪贴板，上面有平面图和用铅笔写着的名字。麦克尼尔没有马上想到他们用铅笔写名字的原因是因为很容易擦掉，然后写别的名字。如果他想到的话，他就会意识到这是有道理的，流动率高嘛。相反，他本能地伸手抓住了它。

        ‘嘿！’护士想把它夺回来，但麦克尼尔把它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我要报警了。’她说，声音里有一丝歇斯底里的味道。

        ‘我就是警察，’麦克尼尔说。他迅速地看了眼平面图，上面的名字多到他看都看不过来。楼层被分成几个部分，而这一页下面还有六页。‘我找不到他的名字，’他对玛莎说，声音里现出一丝惊慌。他又翻了另外那几页。

        护士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手指轻轻地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她伸手从麦克尼尔手里把剪贴板拿了回去。她在第三页找到了肖恩。‘在第7b区，’她说，‘按照地板上画的箭头走，七区是黄色的。’

        肖恩和另外三个孩子在第七区的一个分区里。他和另外两个孩子正在打点滴。他两颊鲜红，但除此之外，脸色苍白得要命。他的床单都湿透了，缠在他受尽折磨的身体上。他只有一半的意识，似乎神志不清，偶尔不住地咳嗽。他们能听到液体在他的肺和喉咙里呼噜作响。一个戴着面具，身穿白大褂、戴着手套的医护人员阻止他们靠近。‘你们这些人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啊？’

        ‘那是我们的儿子，’玛莎说，她的声音几乎像是在耳语，所以她不得不清清嗓子，再大声说一遍。

        医生疲惫地瞥了肖恩一眼，耸了耸肩。‘对不起，’每个人都只会说对不起了。

        ‘你在为他做什么？’麦克尼尔问道。

        医务人员从肖恩床脚上取下了剪贴板，看了一眼图表。他叹了口气。‘我们给他注射了类固醇，他正在接受例行的治疗，他得了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

        ‘这是什么意思？’玛莎紧抓着分居的丈夫的胳膊。

        但麦克尼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紧急情况发生初期，所有警察都被告知了流感样病的症状和病程。它会像其他流感一样，开始时身体疼痛，发烧，喉咙痛，咳嗽，然后迅速恶化为不可逆的呼吸衰竭被称为成人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它开始像肺炎，但对抗生素或抗病毒药物没有反应。他知道类固醇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即使是类固醇也不太可能阻止炎症继续发展，它会导致蛋白质泄漏、纤维化，最终导致死亡。

        ‘这意味着一切都取决于你们的孩子有多强壮了，’医生说。‘取决于他的免疫系统与之搏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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