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山东高海旺 (1 / 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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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山东高海旺 (1 / 4)
        小山东高海旺

        ——“过客过尽,只留我站在病的房间/千山过尽,只余我呆在病的身体/伊伊呀呀。侃侃而谈的我们/什么时候把语言弄丢了/就像我们弄丢了自己一样/丢了的都不再回来/我们只能抱着一个地雷般的话匣子/引爆它的是我们,熄灭它的也是我们/可一切,我们说了都不算/于是,我们更侃侃而谈/于是,我们更沉默如金。你可别说/我们还有吃和睡。我们是有吃和睡/但吃和睡,我们都不能自己/憨吃憨睡,是一个烦人的结/我们“乐此不疲”,都把脖子往里面套/”

        小山东高海旺自打入院来,就在“嘚嘚嘚……”不停地说。尤其是晚饭后,所有的病友都被赶出大厅,“挤”进小厅和走道。高海旺就在走道里不停地走,不停地说:来来去去地走,翻来覆去地说。竟让我以为山东话就是在打机关枪,“嘚!嘚!”地扫射。也不知这仅是我一厢情愿地以为,还是……但小山东的“嘚嘚嘚”确实射倒了一大片。大家都不知小山东嘚嘚些什么。问他怎么进来的,他边走边射击。我只听懂一个词:导师。问他哪里人,他边走边射击。我也只听懂一个词:山东。身旁的“翻译”介绍说:“他是山东的,在读研究生,跟导师野外作业,给什么吓着了,就成了这样。”再问,就问不出个啥。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就反复地问高海旺。还灵机一动,学着被小玉溪的我给他个被小山东:“小山东你是咋进来的?”“小山东你是学什么的?”“小山东,你跟导师跑云南干嘛?”……

        请原谅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即使是精神病人,但我们还没疯得人性皆失。答案,这次,我终于听懂了一个短语:“在读硕士!”然后又无其他。

        其实也并不是纯粹的啥都没了,只是我听不懂。他机关枪似的扫射,我正是那一大片中中弹受伤最惨的那一个。我傻里吧唧的,一根筋似的。但我很庆幸,终于有所突破,词变短语,两字变四字。看来黄天不负有心人。只要坚持了,还是有收获的。

        我坚持着,朽木不枯,红白旗不倒。其实小山东说得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只因吓病了才一口打机关枪似的昏话,而与大伙正常交流,那话真是个字正腔圆,普通话要多标准就多标准,我突然很好奇,自己脑子里冒出的“昏话”是普通话,还是玉溪方言。

        记得当年在师校读书,学校要求我们学生在校园里必须讲普通话。但我却没好好地执行,自然普通话成绩一般般,我不得不承认打小学起我的拼音基础就没打得扎实。

        我还好奇,我的“昏话”是否和小山东一样,也打机关枪似的“嘚嘚嘚……”但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那就是,我的脑子一直在不停地说,说,说……且声音特大,至少曾经是这样。曾经的耳边或窗外沸沸扬扬,如今改成了头难过,改成了偶尔一小头的笑言和见人嘴一动,就有种在说自己的感觉,其实那只是自己脑中的臆想罢了。我脑中的某些字眼刚好和它吻合了,我脑中的某些感觉刚好和它呼应了。虽然仅是短暂,甚至一瞬间的事。

        我忍不住猜想着小山东脑中浮游的是些什么样的场景和语句,答案终于在一个星期后见了分晓。

        “吓着我了,吓着我了!”小山东自嘲、又心有余悸地说。

        原来他是云大地质系的在读硕士研究生,因要完成学位论文,特在导师的带领下到野外山林作业、勘探实习。当然也是完成导师的课题。大山大谷都走遍了,没想却在西山的一个小林里翻了船湿了脚——为了核查一下论文里的某组数据,他又一次来到了西山……

        当大伙找到他时,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嘴里嘚嘚着,他被吓蒙了。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又说:“我从小就怕蛇,自从七岁时被一条菜花蛇咬了,蛇就成了我的噩梦,我经常从梦中被吓醒。而那天我遇到的还是一条五步蛇,我险些尿裤了。当时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身体里什么都被抽走了。我就那么傻傻地立在那儿,脚一步也挪不开更挪不动,任由蛇在我的脚上缠了一圈,又扬长而去。可我就惨了!”

        小山东卷起裤脚让我们看。“你们看,你们看,这里,这里,蛇的牙齿印,紫红紫红的,特深特深,一大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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