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山东高海旺 (2 / 4)
        我们一看，傻了，那有什么牙齿印，他所指的地方什么印迹都没有，不紫不红，也不深不凹，与周围的皮肤浑然一体。他的皮肤都好得找不到再比他的更好的了。

        他还指着给我们看，勒着嘴，很疼很疼的样子；又用手拼命地压挤“伤口”，边挤压边说：“你们看，你们看，没骗你们吧，这血，黑得就像墨似的。”

        我们无限担心地看着，生怕他又晕厥了。

        “中毒太深，中毒太深，没有解药了，没有解药了。”说着，小山东就向后倒了下去……

        我也终于知道他的脑海里浮游的不是语句，而是蛇和伤口，或者与它们有关的某个场景——在被蛇“咬”那一瞬间一个伤口便定格在他的脚上，心上及脑中。

        我不由陷入了沉思。小山东的嘚嘚嘚与我的喋喋不休可谓南辕北辙，或者根本不是同一性质，这精神病的“博大精深”，我真的见识了。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精神病诞下的三千病儿，也人人不同。这人世真的千奇百怪，人如此，病亦如此。精神病麾下的病种也虾兵蟹将似的黑压压一大片。悲催呀！社会进步到当今如此的地步，人类却把自己丢了。至少我们是把自己丢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而前进，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去，我们又能去往哪里?或者矢志不渝等着我们的又将是什么又会是什么。站在病区走道上，我扶着铁窗望外边，一位钓者又奇迹般钓起一尾红鲤鱼。铁窗下一阵阵惊呼，没心没肺，只为惊呼而惊呼。

        这些天来，一直趿拉烂皮鞋晃来晃去的小山东也学会了手扶铁窗望外边，可学会的代价是，被吓半死，他把柳条当青蛇了：“呀！蛇。青蛇！”

        我不由一乐：“青蛇？！小青？！那白蛇呢，给俺引荐引荐。”

        小山东却学着我半土半洋地说：“莫逗俺了，那里有白蛇，你《白蛇传》瞧多了！”

        “你也《青蛇》看多啰，整天蛇啊蛇的！”我不依不饶。

        小山东被我捅着不开的那一壶，脸色一正说：“我确实被蛇咬啰，不信我卷起裤脚给你看。”

        他说着，就把他的裤脚卷了起来。呵呵！霸王硬上弓是吧！我烦他的臭脚丫，故意说：“咬痕的，没有；唇印的，有一个，还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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