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同行普星华 (1 / 4)
        同行普星华

        ——“走了很久，我们才发现我们错了/然而我们只能背负着“错”/一直错下去……/直至时过，境迁，人不是，物已非/太阳下山了，黑夜像旗帜般升起来/如黑夜一样漫长的孤独和痛/或病，只能如此，这般，经年了/我们捂着寒/御寒或取暖，然而寒中/没有火栗，只有寒一样的冰/化水后，剩下的还是寒，所谓冰的宗教和仪式/一块冰，经世之后，最终还是冰/曾经沧桑，除却巫山/寒们仍然在寒中/在寒中，笑靥如初，或泪眼婆娑/”

        “每天上课，他总是嫌学生课桌没摆齐。忽而叫学生把课桌拉朝右边，忽而又拉朝左边。要么就是拉向后面，要么就是拉上前面。反复折腾，一节课完了，又一节课完了，课是上不成了。”他的妻子这么说。

        “起先谁也没有想到他病了，有学生家长反映到完小，学校领导批评，他仍然我行我素，屡教不改。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学校没辙了，我更没辙了。”他的妻子又说。

        “直到他开始跟校领导急，对校领导动武，大家才隐隐约约感到他的脑壳这里出了问题。”他的妻子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果然，这不，一到精神病院，医生就说他病了，不然他的饭碗肯定挺脱了！”他的妻子庆幸地戏曰。

        他一直嘿嘿地笑着，一脸掩不住的木讷表情。这是所有住院病人都有的木讷表情。据说是药物的原因，精神科药吃多了的缘故。没有镜子，如果此时有镜子，我也会看到镜中自己的如此尊容。我无语了。

        ——我不仅是看到了他的尊容，看到自己如他样的尊容，更看到了曾经的某些个我，或我的某些方面，我的那些过去，那些方面，和他有着惊人的相似。

        和他普星华一样，我也是一名小学教师，只是他现在还蹲在某地某乡某村的某个山区教学点上，而我已脱离了“苦海”，调到了某市坝区的某所完小。

        曾经，我也是一个仅有两名教师的教学点的老师，一个教师负责一个年级一个班，从炊事员到任课教师到班主任，甚至教导甚至校长，一身“数职”。那时的我“威风八面”，我指东，学生绝不敢往西。

        我，绝对的暴君，由于差生面广，我每天的工作全在差生堆里，手把手的教啊教啊，就没有看看天，教得自己耐心越来越好，信心越来越少。最后耐心和信心，两两消解，信心没了，耐心也没了，只能绝望：

        生活苦，倒能忍受。工作难，实难勉为。八遍，十遍，二十遍地教这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后就抽这生一下。再八遍，十遍，二十遍教那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后就又抽那生一下。渐渐地一下就变成了几下，若干下。

        火更大了，再也无法抵消。拿学生的错，惩罚自己。扇学生，其实扇的是自己。可我还是不肯服输，虽然给我的“材料”就那样。我病了，先是身体，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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