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惜言如金者回族马骏军 (4 / 4)
        转头看乒乓球桌方向人迹全无，麻将桌旁也没了平时的围观者甚众，只基本凑了一桌。我一看都不是我的菜，只好千里大溃退，退回原点：病房。书是没法看；日记，确切说所谓的写作，已荒废多时。没啥记，写也写不出啥幺蛾子。小小的笔记本只歪扭着一两页蝌蚪。这日子，纯粹一“浪费”，但不浪费，还能干啥。只能浪费了。我渐渐地就认命了。很不甘心地。

        我打定注意，那间病房人多，就去凑热闹。在走廊上踱了一遍，我进了510。里面打扑克的，聊天的坐了一屋。这间病房我并不陌生，每天早上打胰岛素的病友都被“赶”进这屋等着喝白糖水。里面总共六个床，与大多数的病房不一样，进门横着放了四张床，又靠着与小厅的外墙竖放了两张。

        烟雾缭绕中，我一眼就看见马骏军正躺在里面竖着的那床上。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我更加觉得自己在五病区的孤陋寡闻，每天只知道抬着本书，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书空呐，练字，还是认字？”我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孩子似的逗他一逗。

        “练书法呐，行书，还是草书？”我有点卖弄，但当时我绝对没卖弄之心，或者只为好玩。

        “行书，不是；草书，不是，”我看着他画来画去的右手，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是楷书吧！”

        我正自鸣得意，马骏军终于真正开腔了：“去一边，别挡着我与神对话！”

        我被弄了个大花脸，但心情依然很好，我的疑问都一一迎刃而解了。

        打扑克的谭巧家甩下最后一张牌，说：“小玉溪，别惹他了，我起来你接着打几圈！”

        我当仁不让：“闲着也是闲着，也好，我打几圈再让你！”

        我坐下了。刚摸完牌，我身后传来打火机划火的声音。我回头一看，马骏军的右手正拿着打着火的打火机凑上嘴上的香烟点火，然后在我们的酣战中一根接一根的猛抽。我一惊，可能我真打扰了他与神的交流，或者是我的无意有意唤醒了他。

        几圈牌下来，马骏军的床下已是十几个烟头。我数过后一阵惊呼，大家也一阵惊呼。还有几个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口水，大概烟瘾又犯了，他们正在闹烟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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