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惜言如金者回族马骏军 (1 / 4)
        惜言如金者回族马骏军

        ——“箴言，或者梵语/什么时候我们开始了与自己的心灵对话/与自己的灵魂对话/就像跟我们的神交流，如果有神的话/或者神，其实就是我们的心灵/我们的灵魂，在强大的文明铁蹄碾压下/我们又把自己逼进了某个死角/终于，钻牛角尖成了我们的病——/我们完美却只能以残缺的方式存在/我们都不是折翼的天使，只是自己或亲人的梦魇/我们只有病，在救赎与反救赎间，侧则立身/模棱，辗转，坐不回起点，也坐不进终点/桅桨，只能破损着空悬/如一只空空的烂衣袖，或破裤腿/总在没心没肺地招摇，招摇……/

        如果不注意，很难发现五病区还有这么一个人。正如我后来好久也没弄清这个人的饭从何而来一样。每当临近吃饭时间，所有的人都忙着排队，以图能站个前排，尽早地打到饭。吃饭么打冲锋，也一直是吾辈们恪守的“真理”。当电梯的数字一个个地飙升，吾辈的心也会跟着飙升，像古时的年来那样大家敲锣打鼓似的，欲跺着脚想把电梯吓停在五楼时。是胸有成竹，还是愿者已上钩？我发散的思维，广播的思维，让我总往诸葛亮、姜太公身上引。

        在引了半天，我大急。而那人仍在那里高跷二郎腿，深藏着表情，微澜不惊地盯着刚从保管柜取出的一大桶牛干巴出神。他把一切都熟视无睹了。

        今天我终于发觉他的饭原来也是随着大伙的饭一起送上来的。只是他的单独一碗，且没有菜。原来他是个回族同胞。每餐饭他都靠牛干巴下饭，日子倒过得滋润。因此，隔几天家里就会送桶牛干巴来。

        “球事不知道，牛干巴浸在炼过的香油里，不容易馊，更别说变质了。”快嘴的张得发这么说着。

        我向那人投去问询的目光，那人依然熟视无睹，深藏着表情。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问他：“格是？”

        他才极不情愿地点点头，一付惜言如金的样子。

        “你是回族？”我明知故问。

        他也只是晗了下低头扒饭的“首”。

        “那你姓啥呢？”我边嚼边问。他还是只晗了下低头扒饭的“首”。

        ——他吃饭嚼得很细，吃得很认真很小心，甚至用胆战心惊也不为过。我看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安师笑了：“别折磨了，他就这样，怕饭崴了牙齿和舌头。”

        说着，安师把自己的碗送回了打饭窗口，我的我也送了回去。奇怪，今天心思不在饭菜上，却把一大碗饭全都消灭了。原来能下饭的，不仅仅是菜、牛干巴……还有心情、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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