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牌友安师 (3 / 3)
        谭巧家说：“骂累了！”张老师说：“加的药起作用！”

        安师一阵好睡。鼾声从门缝里钻出来，一直在我的耳朵里狠命地挠。

        我看了下手腕上的电子表，都下午四点了。所有的病房仍被锁得死死的，我不可能再来个回笼觉。我只好祈祷，不住地祈祷，我的噩梦不要出现在晚饭后，或者再晚些。

        安师被放出来了，却尿了一床。他骂骂咧咧地说：“这些医生，嗓子都喊哑了，也不来放我尿尿！”

        我暗笑不已，打趣他：“不是吧，谁也没听见你喊尿尿！”

        安师一正脸色：“怎么没喊，一觉醒来尿都憋死我了，那些医生还以为我是假装的呢！”

        杨副老乡哈哈一笑：“反正不用洗床单，随他的，吃饭去啰！”

        我一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哦！神了，开饭时间真的到了。”

        我们几个向大厅门走去，正见曾护士拎着安师的湿床单出了病房，嘴里愤愤地叨叨着：“大个人了还尿床上！就该不跟你换干的！”

        晚饭后，大家亦如往常样站在窗边望外边。外边还是医院的那个小花园，还是那个门诊楼到住院部的一步之距。月牙形的小潭，金鱼、鲤鱼游来游去，自由，自在。却多了一个“垂钓者”。

        大家都看着垂钓者垂钓小潭边。小潭还恍如白居易的小石潭，但那人绝对不是白居易。即使再幻视，谁也不能将他幻视为白居易。那怕眼前的潭真的是白居易的小石潭。

        潭边依旧垂柳拂水，怪石嶙峋；潭中依然绿水浓郁，水草肥美。大家依然看不见潭的深浅。无论游动的鱼儿咬钩脱钩，还是无动于衷人间的美味诱饵。楼上人都傻傻地看着，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喊着又钓起了一条，叫着好，鼓着掌，浑然不觉自己也是一条咬钩的鱼。只是得在“咬钩”前加上一个字“被”。被咬钩。对，被咬钩。

        而直跨小潭的水泥桥，它真的是由门诊楼通向住院部的唯一过道或捷径，它真的是自由走向不自由的又一条捷径。我们只轻轻一抬腿，就走过去了，走进去了。从此万劫不复……

        “杀个人，放把火，不过小菜一碟！”“精神病就是免死金牌！”身旁好几张嘴叨叨停了又叨叨起。我左右环顾，紧紧盯着每张嘴过了一遍，终于确定了那些嘴没有一张，是安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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