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电脑公司的王小弟 (1 / 4)
        “开”电脑公司的王小弟

        ——“我们穷得只剩喋喋不休/沐着疼与痛，我们捧起血淋淋的伤口/朝向东方，朝向太阳/一位哲人说，笼中鸟也喜欢天的空/在笼中扑腾的翅膀/他的眼神在笼外，心在天上/而我们的梦却在笼中/梦魇着，舟般起落帆般升降/流年的静水始终深藏/浑浊的瞳仁，迷茫又紧张/惊鹿，没有一个树林偷偷为其虚掩门扉/不管我们愈与不愈/那惊鹿本身就是一个梦靥，借我们的脸/笑出来，或痛出来/我们只能喋喋不休。我们只有喋喋不休/”

        入院不久，因自己不吵不闹很平静，“球事”木有。不知是医生推荐，还是勤杂工发现，我被叫着和以前的几个病友帮勤杂工打扫病区的卫生。打扫卫生的好处是打饭时若有多少好吃一点的菜，勤杂工会多舀一点。更诱人的是，在晚饭后打扫完卫生，勤杂工就会放我们下楼去玩。

        这等好事本来只有穿开放服的病人，和在医院把病人身份住成工友身份的个别人才能享有。这些工友都是些住院病人，他们自己的病好了差不多，就在医院做些工，而医院只需象征性的开一点点工资给他们做零花钱就成。

        今天，我们的队伍里多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弟。他边拖地边和我们聊开了。他说他姓王，是思茅人！他边说着话边邀我一起去洗拖把。到了卫生间，水龙头旁已有人。勤杂工在远处叫水龙头边的我们把拖把上的水拧干了再拖地，这样过往的人就不容易把地板又踩脏了。

        我洗了拖把，只得用脚踩着拧水，可怎么拧还是水淋淋的。用手吧，又实在下不去手，可能是我潜意识嫌脏呗。虽然我当时并没有深究，但若干年后，我出现了洁癖类的强迫症，仔细想想，我的骨子里还真隐藏着这么一类种子。只要土壤适宜，阳光雨水充沛，它就发芽，甚至开花结果。

        即使后来负责治疗我洁癖类强迫症的医生坚称：我这所以出现强迫症是因为长期服用氯氮平的副作用。但我想，无风不起浪，就像我的精神分裂不也是长期积累的结果吗？

        我下不了手去拧拖把的水，正在犹豫，或左右为难时，王小弟撸起衣袖说：“来！来！来！我来！”说着他便用左手抢过我手中的拖把把儿，右手使劲地握住拖把上的布条拧了起来。

        拧完我的，他看了看周围，已聚集了三四个人，就说：“干脆，我就着手在这儿负责拧拖把的水。你们只管拖地，这样干起活来快些。卫生间里也不会集着人等着洗拖把窝工。”

        我们一听，都乐得顺水推舟了……

        照惯例，搞完卫生，我们就下楼玩去了。楼梯上，王小弟神秘地说：“你们信不信，我很有钱，四十多万呢！”

        “吹啥子，一个学生能很有钱！”我不以为然，谭巧家也不以为然，另几个伙伴呢却似乎没听见，既看不出有信的成分，也看不出有不信的意思。

        其实我也没真的不以为然，因为他又接着说：“我开了一家电脑公司，只开了一年就净赚了四十多万。”

        电脑，我见过，在师范学校读书时学校有几台。可对电脑公司这玩意儿，在一个地区小城还不多见，思茅怕也不例外吧。

        懵懵懂懂的我却对王小弟的话渐渐没有了怀疑的意思，不过我心里也没有丝毫相信的成分。怎么说呢，更准确地说是我没有深想。我没有深想。自然就无所谓信与不信。其实，当时的我也如伙伴们一样，既看不出有信的成分，也看不出有不信的意思。说白了，一句话，我是听见了，却只是如风过耳，从不留痕。听见了，也只是听见了。在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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