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电脑公司的王小弟 (2 / 4)
        ——人们之间有许多事难道不是这样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这挂起，是在本能里。

        到了楼下花园里，我们一起躺在草坪上聊天，我习惯性地问王小弟：“小弟，你因什么住进来？”

        在这所病院里，每每初遇一个病友，大家都会互相问这个问题，也算无话找话。当然有的与好奇有关，有的与好奇无关。都关毛了，都无所事事了。除了病的那点事，还能有点什么事？

        没想到我的一句问立马捅破了王小弟的话闸门。或者是王小弟的倾诉欲正瞌睡就遇到枕头。

        他不等接过我递过去的枕头就忿慨地说开了：“还不是为了钱，我开电脑公司足足赚了四十多万，我的几个哥哥为了得到这笔钱，就硬把我送到病院里来，好分了我的钱。”

        “哦！”我含糊应了声。

        窥视癖人人都有，何况我们还没疯到毫无自制。窥视癖就是一种本能，它还是被王小弟的话轻轻勾起。我忍不住开始去探究竟。“呀！四十多万，天文数字，一个学生能赚到这么多钱？”我清了清嗓子，夸张地晃着脑袋，“你可别吹牛了！跟谁说谁都不会信，除非他二百五。”

        然而我却做了一回二百五，甚至几回回。由之前的没深究，如风过耳无痕，到信以为真，甚至以讹传讹，或以真传真，广播散说……

        回到病区楼上，尚早。今天下午当班的护士发善心，已把所有病房的门锁都开了。我进到自己的病房，病房里挤满了人。我的病床上正襟危坐着四位“菩萨”：安师、杨副老乡、孙浩和李宏图。四人正把扑克打得欢。杨副老乡面目呆滞，孙浩偶尔还在自言自语……但谁也不会出错牌。那怕只一张。我放“马”过去，杨副老乡和孙浩这对对家远胜安师和李宏图那对。

        最里面的床上还躺着一位，一会儿学麻雀叫，一会儿学翠鸟鸣，然后双手拍着床呵呵笑，双耳丝毫不闻病房事。进门的两张床上也坐满了人，大伙正轮流着讲精神病院里的笑话，或者病人们的笑话。

        一位仁兄说：“昆明机床厂有位退伍军人，还是营级干部呢，一天他对厂长说‘**某司要调他去。’于是厂长对他又是捧又是赞，还忙着为他办各种手续，结果手续没办完，那人却去了精神病院。”说到这，仁兄嘿嘿一笑，“你们说那厂长傻不傻，调令都没看见，办啥手续，还不如一个病人呢。”

        这当儿另一位仁兄插了进来说：“还有更搞笑的，咱们那儿农村的厕所不是半身照吗，曾经有个病人，病来幻视看见七仙女下凡，就忙着爬上厕所墙去拉七仙女的手，结果一脚没站稳，掉粪坑里去了。”说完，这位仁兄已笑得前仰后合。

        一直蹲在墙角不哼声的杜庆祝斜睨他一眼，“代犁，那人不会是你吧？”

        被杜庆祝叫作代犁的仁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喃喃着：“杜庆祝，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这故事从来没向你说过!”

        杜庆祝乐了：“怎么没说过，我都听过N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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