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磷矿工人杨病人 (4 / 4)
        不等我表示，杨副老乡就厌恶地说：“去，去，去，一边去。”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塑料口缸。

        那胖子便小跑着逃开了，颠着大大的屁股，不，是拎着半截裤子。脚上的布鞋已蜕变成拖鞋，噼哒噼哒地在空旷的走道上急促地响着。

        他还没有跑到走道尽头，却突然停住了脚。原来墙角垃圾桶旁正飞来半个苹果核。他一见，不管不顾地就捡起来一阵猛啃狂嚼，眨眼间苹果核连核带籽被他吞了下去。

        我好奇地问：“这仁兄得的是啥病？这么恐怖！”

        “听说是脑膜炎什么的给烧坏了脑子，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大伙都叫他老憨，这倒是事实，在医院都住了两三年了。”杨副老乡空洞的眼眶直钩钩盯着脚下的地板，机械地回答着，再问还是这句话。

        我看问不出个所以然，一时间沉默了。老憨鞋子的噼哒声又由远而近，杨副老乡又好像睡醒似的，总结式的补上句：“哦，老憨还是你的老乡呢！”

        我再抬头望去，眼前却飘来一件条条纹病号服，我一愣冒话了：“穿条条纹病号服的，啥病？”我不知真冒话还是假冒话，心里一急，赶紧在脑子里解释道，冒话道：“不，不是....是……”我更急，干脆借嘴巴直接说出：“穿条条纹病号服的啥病。”

        这下我终于保证了我的说话不带脏字，也只有这样我才敢确定我所说的话百分之千是嘴巴说出的，而不是所谓的“头”冒出的。

        然而不等杨副老乡回答，另一道门旁的老头突然抬起头说：“傻啊！开放服都不知道，只有医生的狗腿子才穿！”

        我一愣，不解地问：“穿开放服干嘛？”

        “傻！说你傻你还真傻上，通行证呗！”“**保密局签发的……上尉军衔……特别通行证……其实是我发的，我是蒋光头啊！”

        再问，蒋光头翻来覆去还是这么几句。

        此时，杨副老乡又睡醒时地突然接过茬：“这老头，别说，还真姓蒋！”说完，头又沉沉地垂了下去，然后一抬一点地，口水哈喇子也跟着一抬一点的，似乎又入了梦中，说不定还在梦中继续做梦讨媳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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