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磷矿工人杨病人 (1 / 4)
        磷矿工人杨病人

        ——“寻觅，无路；解脱，无门/生命像首无奈的歌/高唱着人生全部的感伤/我们没有坐回果实/反而把自己丢了，病瓜疾枣，一路结落/梦里却找不到他们的藤和树/敲与不敲，生命又轮回了一季，我们病着/是我们的错吗/病藤上结着病的瓜/疾枝间长着疾的枣，而藤和树/在我们左转又右拐后，在没有路的地方/没有门的地方，以梦的形式长着/魇亦在茁壮，眼神疾若快刀/但乱麻还是乱麻，不管一团、两团/还是三团、四团、若干团/”

        在我入院的第三天，我搬离了监护室，入住了508病房。可能是我早上的白糖水喝得不够，打了九天胰岛素后，临近半早上，我总觉恶心。我不得不在第十天正式向我的主管医生提出，我不想再打早上的小针了。

        主管医生低声说：“我是看你瘦得不成人形了，才开给你打，你实在不打就不打吧。”那时，听他这么一说，我还以为这针是什么好针，有些犹豫，但终了还是痛下决心不打了。

        不打的还有后来打了几天静脉注射所吊的光量子点滴。所谓光量子，就是在打吊针时，把输液管的一段玻璃特制的管子放进光量子仪器里，使经过输液管那段玻璃部分的管子的药水受到光量子仪器的照射，据说价格也不菲。

        病人们都戏曰，光量子能把吃药（精神病药）吃憨的脑袋打聪明。我还真以为这样，很舍不得停针。可想想每次吊针时的如“睡”针毡，越吊越躺不住，心乱，烦躁，不得不还有针水就叫护士把针拔了，实在浪费。尤其是对我这等废人庸人，太暴敛天物了。这就是当时的我对光量子的认识和态度。

        后来若干年后我对本书做第一次修改时，修改到此，我突然想到了百度，就问了“度娘”——输入“光量子治疗精神病”，结果在漫漫网络里搜索到：光量子氧透射治疗抑郁症的一篇论文和光量子加利培酮治疗首发精神分裂症的一篇论文。

        论文一口服的是氯丙咪嗪；论文二口服的是利培酮。显然适合我的是论文二的疗法。我的初步诊断就是精神分裂症。只是我当时是否也服用着利培酮，我就不得而知。时过境迁，已无从考证。或者医生只是单纯地用光量子来对我辅助治疗——我最后的这种猜测也许更有道理。毕竟我提出不打了，主管医生就帮我停了。

        现在想来当年我打着光量子如睡针毡，其始作蛹者不是光量子，而是胰岛素的后劲儿在作祟。因为几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这个地级市也有了精神病院。我住院时又吊过光量子，结果任何不适都没有，这次是我要求多打几天。毕竟在云南省精神病院时病友的戏说还在我脑中诱惑着我。当然这都是些后话，我就暂且不说了……

        刚有好转的杨病人病情又反复了，见到他时，已是晚上。他正被约束在床上，成一个“大”字形，左手左脚，右手右脚分别被绑在床的两侧。病院的病床是特制的铁板床，专门有给缚手缚脚的约束带结扣的地方，整个病区，甚至整个医院都是这样的床，把你绑上了，你就难解开了。或者你根本解不开。

        我的这位“副”老乡，我在监护室的那四天还好好的，只是话多了点。再则就是可能由于长期服食氯丙嗪等药的缘故，人显得有些呆板，但总体情况还好。这些都是我从医生护士的谈话中偷偷“窥见”的。但他的呆，后来我在好多病人身上都看见或多或少的影子。我不得不为我自己的命运隐隐地担忧起来。

        副老乡大喊大叫着，说：“我的生命被**偷去了一大截，我要死了，坟场周围，磷火闪闪，头顶亮着绿光的鬼魂们正围着我跳，围着我舞。”

        他挣扎着，唐护士拿着血压计来给他量血压数脉搏了，他却把手臂死命地拗来拗去。但不管怎么拗，也拗不过那四根死死捆住他的约束带。无谓的挣扎后，他还是被血压计亲密接触了，然后又被唐护士随手抓住手腕数了脉搏。

        “又是十年啊！”他只能把愤怒和恐惧都狠狠地写在脸上，青筋暴起，脸色血红，嘴上不住地呼号着、咒骂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