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旧火燃梦（1） (3 / 4)
        我不太清楚现在一时的安宁，是因为祷告还是因为燃流。

        【我觉得是因为你吃饱了。】

        这家伙真讨厌。

        努力站起身，费着劲抻了个懒腰，在这粘稠的介质里我几乎感觉是在被迫做慢动作，或者说自从我来到了这里，时间就好像骤然减缓一般。

        但当我站在篝火面前，看着盈满的燃素跃动，将我的影子投在沙壁上晃动的时候，一种安心和满足感油然而生，配合这无边的黑暗和隐伏危险的暗幕，竟有着种无言的艺术感。

        ——如果没有这一股流动冲过来就更好了。

        【小心！有东西——】

        一股庞大的水流从我侧后方袭来，篝火卷动的焰芒如风来时的苇草般前伏；我被推得碌碌而起离开了地面、几乎马上要被席走，心中一点慌乱引动，立刻伸手抓住了火苗才免被卷飞。

        浸满了燃素的外袍立时开始缓慢燃烧；但我已无暇他顾。那股水流开始转向，我稳住身子后立时扑下，将火堆藏在身下；左手跟着探入火中，启动刻痕，腕中的燃素奔流而出，把火堆染成了蓝色。

        我矮身藏进变蓝后骤然旺盛的火堆；火堆融入了这水之苍蓝。

        还不够。还不够隐蔽。

        屏下呼吸，顾不得此前慌乱中强行固定火焰根部的行为会不会引得怀疑，双手捂住额间，一丝橙红一闪而过，我已经感觉到这团正肆意燃烧的暗火与我建立起了随时可能断去的链接；右手在额间顺势平展，以向火之神祗祷告，左手探入暗火之中，捉住那一根飘荡的蛛丝，我和这火的羁绊。

        [你自不必知晓祂的威能，也不用背诵祂的名讳。你从温暖中撷取安乐时，祂便注视着你了。]

        食指和拇指搓动，把这一丝渐渐固定、缠绕、坚实，成为两条小船间足够彼此呼应的绳索；从这绳索开始，向迅捷万变的燃素图景中判断游移不定的燃核，甩出四支绳线，将它们也拴住；振动，同调，点燃，燃烧。这只花了一句快速祷告的时间，我已与这团火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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