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秘的房东
        次日清晨，同往常一样，于艾之总是先到水泉公园散散步，之后再回到楼下的早点铺子吃早点，自从离岗之后，这便是他的日常。吃过早饭，他看了看时间，便奔着西郊巷子而去。这西郊巷子原本只有一条长弄，不知什么时候人们在这儿附近盖起了联排的平房，但名字却依旧是以巷子命名的，一式的红砖墙整齐地排列着，只有第一排的墙上与别的不同，被人改建后留有一个窗口对外做着小生意，窗口上方用红漆写着“小卖铺”三个字。

        于艾之径直走进4排巷子里，每排巷子有五家住户，于艾之的脚步停在了这4排巷的中央。这间院落的门用铁皮包着，上面用图钉镶嵌着的“403”代表着门牌号码。于艾之按响了门铃，几声之后，只听有人踏着拖鞋朝外走来。当院门打开，王老师身着“二股经”背心和一件黑色的短裤，同昨日的形象大为不同。

        王书华笑着将于警官迎了进来，二人来到屋中，王书华找来茶具为于警官倒上了茶。于艾之环顾了一下屋子，屋子的格局是两室一厅，一进门便是客厅，左右各一间卧室，左手边是主卧，面积较大，右边是半书房半卧室，靠窗户这边放置着一张单人床。

        两人坐定后，于艾之先开口说道：“小王，我来是想再向你了解点情况。”王书华朝于艾之的位置凑了凑，认真地答：“于队长，您想问什么呢，我需要怎么配合。”于艾之微微笑了笑：“也没什么，有几点细节上的事我想再弄得明白点。你的房东向你提起过空白信封的事情吗？”王书华摇了摇头：“没有，前年我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不对，是信封，我曾向房东姚姨说起过，她说她也不清楚，之前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空信封，叫我不要理会。”于艾之：“针对这空白信封，房东还说过什么吗，问过什么吗？”王书华顿了顿，又摇了摇头：“没了，我记得她很肯定地回答的我。对了，我临离开的时候她倒是再三嘱咐我，说收到有关她家的信件立刻告诉她去取。”于艾之眉峰蹙了起来，低声道：“奇怪。”

        王书华瞧着于艾之疑虑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等着他再问。于艾之说：“你租这房子是从哪年哪月开始的，几年一签租约。”王书华：“是96年的12月底，12月20号左右搬进来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房东租约是从97年的1月起的，白让我住了十几天。房租我总是一年一交。”于艾之又问：“房东现在住在哪，具体的门牌是多少。”王书华答：“江南小区1号楼2单元203。”于艾之：“她是什么时候搬到江南小区的你清楚吗，她家情况你了解多少，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讲一讲。”王书华舔了舔嘴唇，稍加思索道：“她叫姚芳，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情况，她是96年9月份搬到新小区的，这是她告诉我的，他有一个儿子在南方上大学，老公据说前些年死于意外，失足落水淹死的。”

        于艾之看了看面前年轻人，片刻后又问：“你是如何租到她这处房子的，你曾说是邻居告诉你她老公被水淹死，是哪条河？这女房东在哪里工作？”年轻人似乎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他嘀咕了一会儿说：“我是在中介找到这处住房的，叫“如意”中介。这附近的邻居都知道她男人发生意外的事，好像是在掉到洋河里淹死的，尸首都没有找到，具体是谁说的我现在也搞不清了，总之是这附近的人。她是振古煤炭公司的职工，我也就知道这么多。”

        于艾之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瞧着客厅四周。王书华：“于警官，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见解吗，这性质究竟严不严重。”于艾之宽慰年轻人道：“现在还说不清楚，但我肯定此事与你的关系不大，你尽管放心好了。”王书华：“您问了这么多，是不是这件事同姚阿姨一家有关系，这信封是寄给她的对吧。可她却当面向我否认了信封的事啊。”于艾之笑笑说：“很多事就是如此矛盾，但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有些情况还需要向你房东去了解，我想问题不会太难解决。”

        王书华也露出笑容，他将茶杯向前推了推，示意客人喝茶。于艾之刚想伸手拿杯，忽地停住了，指着这茶具、茶几问：“这些都十分地新，和这间屋内其它的家具有些不太搭，是你搬进来以后购置的吗？”王书华点了点头：“对，茶具是搬进来就买的，茶几是去年买的，房东走的时候将一些旧的家具留了下来，其余的我需要什么就自己购置了。”于艾之眨了眨眼睛，问：“主卧室空置着，床是房东搬到新房去了吗？”王书华：“对，我因着一个人住，所以并没有去买，我就在书房里住。”于艾之顿悟地点点头，用手摸着沙发说：“这沙发也是你买的吗？”王书华否定道：“哦不是的，这沙发原本房东也要搬走，还八成新，但我向她提出来这里空空的没法住人，租金就要再降一降，她也就没再坚持便把它留下来了。”

        于艾之喝了口茶，嘱咐年轻人道：“空白信封的事情你不要向别人再提起了，至少目前不要提，还有，你找到唐壮和我询问这信封的事也是一样，就当没有发生过。”年轻的老师会意地上下晃着脑袋，一副听话的样子，就像是课堂上的学生。

        离开王书华家，于艾之走出小巷，径直朝第一排的小卖铺走去，他站在第一节台阶上，探着头向小铺内看去，只见这间由偏卧改成的小商店排满了货物，品目众多，陈列有致，一位体形消瘦的男人坐在靠左位置的椅子上，六十上下的年纪，看着有顾客到来，急忙起身招呼道：“需要点什么您？”于艾之：“给我拿一盒7元的红塔山。”“好嘞，要火儿吗。”店老板又问。于艾之摇了摇头，将正好的钱递了过去。

        店老板接过了钱，将香烟交给了面前的高个子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看您眼生的很，不在西郊巷住吧？”于艾之微笑着答话道：“是的，我是来串个亲戚，我表姐家在4排3号住，没想到搬到别处去了，空跑了一趟。”店老板晃动着机灵地眼珠，忽然迸出一句：“姚芳是你表姐啊，她早搬到江南小区了，你不知道？”于艾之：“我也刚听说，我们来往的也不算多，上次来他家还是我姐夫出事那会，之后也没来过，我不在古园住。”

        店老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叹口气说：“你姐夫也是多灾祸，前些年出工伤，不久又出了意外没了，可能是因为这姚芳才搬家的。”于艾之附和道：“是吧，我想也是您说的这原因，怎么，你们很熟？”店老板拨弄着自己稀疏的头发，向前站了站，又开口道：“我和李亚军是一个村的，他只小我4岁，以前我们就很熟，常在一起喝酒。他刚转业到煤矿上工作，我还经常去找他，我们是老关系了。可惜了，连个尸首也没…”于艾之也叹口气说：“哎，这人啊。不过，万一没死也说不定。”消瘦的男人摇晃着头，反驳说：“自杀会不死啊，衣服和鞋子就在河边，人却不知踪影，哎，不提了。不过你表姐这几年过的还不错，江南小区也不便宜呢。”于艾之：“恩，也是。好了，我现在就去一趟江南小区，先走一步，大哥。”

        于艾之将新买来的香烟塞进裤兜，快步来到一个电话亭，他拨通了唐壮的电话，吩咐道：“你查一查一件投水自杀的案子，死者叫李亚军，妻子叫姚芳，也就是王书华的房东，具体情况等下班到我家里谈。”一挂电话，于艾之就在路边招来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邮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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