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多疑与多虑
  因着年轻老师的到访，着实使离岗在家的于艾之有些兴奋，虽然在他看来王书华的疑问不过是一件小事。这天下午4点钟，于艾之离开家来到位于站前街的邮局，他向大厅中靠左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询问道：“你好，向你咨询一下，像这样的信封哪里可以买到？”说着，于艾之将手中的信封递向前。柜台里的年轻女孩看了看说：“这样的信封很常见，每个邮政点儿都可以买到，全市统一制式的。”于艾之又问：“那这样款式的市面上已经用了多久？是哪年印制的呢？”女孩子好奇地盯着于艾之，眉头微皱，又转向旁边问另一人：“张姐，咱们柜台里现在的信封用了多久了，这位大哥问。”一旁年纪少长的工作人员用笔忙着写着什么，漫不经心地答话道：“4年了吧。”于艾之又移身到这位张姐身边，问：“是96年印制出售的吗？”听到于艾之的问话，她摘下夹在鼻两翼的镜子，转头瞧向于警官说：“你问这干什么，你是哪个单位的？”于艾之笑着回答：“我是刑警队的，叫于艾之。我有两个小问题想咨询一下。”这时两位女邮政员都凑了过来，看着于艾之手中的白信封，年纪大的开口道：“这一版的信封是95年底发售的。全市各个邮局都是统一样式，很常见，价格**。”于艾之点点头，又问：“那还有其他款式的吗？”年轻女孩说：“有几款，不过咱们这用的人不多，价格少贵一点，还有些是定制的。”于艾之将手中的信封收了起来，四下看了看问:“负责西郊巷一块的邮递员是谁，我有些事情想当面问问他。”“噢，他叫梁韬，这个点儿应该在外面送信呢。”年轻女孩接话道。于艾之将高高的身子向前倾了些又问：“这个梁韬多大年纪，家住在什么地方？”女孩儿果断地回答：“他28、9岁吧，我们是一年到邮政上的班，93年，对93年底，前后差不多，他家住在幸福小区，对了我在古园新闻上见过您，您就是人们常说的于神探是吗？”于艾之看着两位邮政员工，微笑着没有答话，分明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想问些什么，却没有开口，和两位女同志握了握手，准备离开邮局业务大厅，这时看到柜台上放着的电话，便提出用它打一个电话，在征得同意后，于艾之拨通了唐壮的手机，约定晚饭后去唐壮家做客。

  傍晚的余热透过窗户涌入到唐刑警的家中，师徒二人并排坐在铺着竹席的沙发上，不远处嗡嗡作响的电扇使劲地晃动着脑袋，却丝毫没有影响二人谈话。得知唐壮的媳妇不在，于艾之也较以往随意了些，倚靠着沙发扶手，唐警官熄灭了手中的烟，缓缓地说：“王书华说的事情我都清楚，之所以把他介绍到您哪儿也是帮您解解闷，加上他和我说了不下三次了，也算有个交代。”于艾之说：“你怎么看王书华前后收到三张没有装信件的空信封这件事，你觉得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吗？”唐壮点点头，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第一，在收到信封的两年中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第二，即使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很可能是有人在开他的玩笑，否则就不会只留下空着的信封，里面应该留有足以使他害怕的东西。”于艾之抿了抿嘴唇，瞧着唐壮：“不错，不排除有人和他开玩笑的可能，但这玩笑究竟是什么性质的呢，我们不可轻视，你比我更了解他，这也是我来和你探讨的原因。”唐壮笑了笑，显然对自己师父的认真很不在意：“我想您是多虑了，这小子好好的有什么事，只是这教书匠太过书生气，有些疑神疑鬼。”于艾之变得严肃起来，口气凝重地说：“我看你这刑警就不如人家王老师，他在我家的一句话很说明问题，直入这件事的核心，‘一张没写邮编地址的信怎么能送递呢’？而且一连三封，着实奇怪得很。”唐壮依然满不在意：“或许是谁开他玩笑，又或者有人在暗示他什么，原本空信封指代的意义王书华不记得了或是根本就不知道，再或者这信送错人了也说不定。”于艾之眼睛一亮，拍着唐壮肩膀说：“你小子这通分析和我想法一致，我觉得信封很可能就不是送给这年轻人的。”唐壮坐直身子问：“您的意思是？”于艾之说：“我还没有调查，但如果王书华在前年初收到第一张空信封是这个神秘投递人初次出手的话，那这信封八成是给王书华的没有错。但假设不是的话，那问题就来了，前年初的信封是神秘人第几次投递到西郊巷的呢？”唐壮赞同地点点头：“对，这小王是刚从这儿搬走到西郊巷的，您的意思是有可能信封是给原房主的。”于艾之：“有这个可能，但还需要调查，你和这个王书华还算熟识，他平时和什么人来往的多呢？”唐壮：“他今年不过25、6岁，师范毕业没多久，在这住了大半年就搬到西郊巷了，平日里总一个人，斯斯文文的，看着很老实。”于艾之附和道：“恩，我和你的感觉一样，他在这儿住的时候常收到过信件吗？”“没有，我没见过。”唐警官冷静地摇摇头。于艾之眯着眼睛习惯性地陷入沉思，他瞧着对面墙壁上的方形表低声细语：“没写地址，没贴邮票，说明必定是给西郊巷所住之人的没错，但为何一字没留省去那么多内容呢？”唐壮补充道：“难道是怕人知道是谁写的信吗？”于艾之叹了口说：“使用一个假名字不就可以了，还有，信封内空空如也，难道是一个约定好的信号吗，如果是信号，为何一连好几年呢？真奇怪。”唐壮说：“看来这信封真有可能是送给房东的。”于艾之面向唐壮说：“既然空白的没有一个字，如此隐晦分明是遮掩什么，那这重要的信封为什么会落到王书华这样一个外地来此的人的手里呢，即使房东换了住处，来信人也不会两年多都不知晓吧，恐怕没这么简单。”唐壮说：“也或许是相隔很远久未谋面的故人呢。”于艾之笑笑说：“有这样的老朋友吗，每年只来一张空白的信封，还有，这信封只在本市范围统一制售，何来的很远呢，如果真如你所说是故人的某个约定，那这形式也太过古怪了，况且这姚姓的女房东不会不告诉王书华的。”沉默了一会儿，唐壮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红塔山”，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照您这分析确实是有些离奇啊，难不成王书华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于艾之不置可否，淡淡地答话：“明天应该去找负责那一片儿的邮递员了解下情况。”唐壮瞪着神探，显然有些莫名其妙，笑着说：“您自己都几次承认了，没写地址的信怎么送，去找邮递员调查情况，他能告诉你什么？”于艾之双手按揉着太阳穴，目光直视着地面，答话道：“或许邮递员见过这神秘的送信人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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