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潦草结案 (2 / 2)
        萧廷机又问道：“敢问曹大人，你国库司的员外郎是否有校验银两之权？”

        曹文鼐听到此话，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下官在校验银两之季确有一日卧病在床，想来是那日员外郎与胡大人校对了银两。”

        欧阳思听到此话，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激动地大喊道:“快去把国库司的员外郎抓来，此案便有着落！”这千户久随萧诚，秉性机敏，目视萧诚。萧诚略一点头，他便率领兵丁直扑后堂。

        胡守正看到兵丁往后堂而去，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之极，喉头“荷荷”数声，眼睛突然变得殷红。任墀惊声高呼：“他要服毒自尽！”早有苏慕泽几个蹿跃便到了胡守正身边，两指夹住胡守正双颊迫使他张开嘴，并将一粒解毒丸喂了进去。

        这一下变故兔起鹘落迅捷之极，萧诚等人尚未反应过来。再看那胡守正，双目流血，印堂发黑，显是已经中毒死了。

        胡守正一死，大堂上诸人心情却是大不相同。有勤勉为国之人心想胡守正一死，就算员外郎押来也无法当面对质，三十万两白银依然下落不明。有一心为己之人心想胡守正一死，此案便可以郎中畏罪自杀结案，就算白银始终下落不明，皇上也不会多加怪罪，自己的黼黻可算是保住了。

        萧廷机看到胡守正一死，心中虽有遗憾，可他自小便喜怒不形于色，情感不甚强烈，因此只是让任墀去找仵作验尸，便转身去为萧诚斟茶。

        欧阳思却暗叫不好，心道既然胡守正畏罪自杀，他牙齿必是藏了毒的，一但事情败露咬破毒药便立即毙命。只怕你们抓来的员外郎也是个死人。

        正想着，千户已回到大堂，满脸懊丧地说：“属下无能，刚刚破开这员外郎的房门他便畏罪自杀了，此人藏毒于齿，根本来不及阻拦。”

        萧诚厉声问道：“赶紧调兵抄家！”原来萧谨早已令萧诚全权负责此事，再去调兵抄家无需奏报。

        几个时辰后，抄家兵丁回报，员外郎的府第连个官银的渣子也没见着，也无线索显示银子在何处，不知这两人将赃银运到哪里去了。

        萧诚沉吟半晌，说到：“此案两个主谋皆已畏罪自杀，却是死无对证。官银的下落也已无处查找。将其他郎中好生护送回府，我去奏报皇上结案。”

        一日后，萧谨下旨：湖广清验司郎中胡守正与国库司员外郎薛勉里外勾结，空印账簿，私盗官银，罪大恶极，死后仍要枭首示众，二人家眷皆流放一千里。国库司郎中曹文鼐御下不严，贬官一级，罚俸一年。萧廷机年少英敏，为悬案破局，赏金五百两，任墀勤勉忠心，办事周全，特擢为郎中，调往兵部武选司。

        案虽结了，萧诚却是对萧廷机刮目相看，一连几日与其他官员谈起此事总是脸上红扑扑的大有光彩。而萧廷机总感觉此案还有疑点，表面上看是胡守正嗜赌无钱，才铤而走险联合员外郎私盗国帑，可为何两人都在被审问前服毒自尽乃至于在齿中藏毒。他们是怕透露了什么秘密吗？然而萧谨已经下旨，自己也不再好细细追查。只是三十万两银子凭空消失，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便总是与任墀讨论。任墀调任武选司后，公务更忙，又无法常与萧廷机小聚，因此这一案随着日子过去，萧廷机的心中倒也慢慢地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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