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你们都是一样，一样的自私，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口是心非！”她蹲下去，双手抱着膝盖，肩膀一颤一颤的，哭出声来，蹲在路灯下，身影很小很小，很弱小，哭声很小很小——

        “亦雪——”

        没有回应，只有回声——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怎么了？”

        “——”过了很久，也许没有那么久，亦雪站了起来“——”向前继续走去。

        “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习惯了”

        一片沉默，黑暗中的沉默，不该说的，继续向前走去。

        ……

        “那年我——

        ‘哎呀！大夫——’护士叫嚷着跑进屋去。

        我依偎在爸爸的怀里，像个早产的婴儿，微闭着双眼，但实际上，我已经十三岁了。

        ……

        在空洞的黑暗里，厕所张开半翕的嘴，我在里面充当着臭恶的舌头，蹲厕所。‘肚子还疼吗？’我被爸爸叫醒，‘嗯’我没有力气，不想去张嘴，只是嗯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提起裤子，留下些什么，你可以尽情的想象——”

        “亦雪——”

        “趴在床上，双手揉着肚子‘咕噜——咕噜——咕噜噜’吵得你不能入睡，痛的你又爬起来进了厕所，困得你听到了黎明的第一声鸡啼。拂晓，火红的朝霞映着火彤彤的水塘，照着我这只卷曲起来的西瓜虫，在被里，我大汗淋漓，在这阳光里，我渐渐沉入了梦的底。”

        “怎么用这么恶心的比喻？”

        “这梦很长很长，像走不完的一条河，河里有鱼，红色的，岸上有树、花和草，我在天上看着，突然间一阵风吹来，阳光被吹没了，云彩变了脸色，啪嗒啪嗒，雨滴落到我的脸上，我移到了河底，眼前是一片水，我大叫着救命，一张嘴，水就涌进嘴里——我惊醒了。

        针扎的阳光刺痛了我的胃，叫了出来‘啊——’我醒了，我下床，问妈：‘还有饭吗？’

        ‘等会，我给你热热。你现在床上躺会’我躺在床上，将手举到眼前，我仔细地观瞧着它，皱起眉头，好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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