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绝户计
        “天庭帮助武王灭掉帝辛，以周代商，武王投桃报李，自降尊位，使人间再无人皇，如此，天庭就能名正言顺的插手人族事务了，公子或许不知道，如今的天庭治下也是有凡人的，甚至比人间的凡人数量还要多得多。”

        还有这种事？天庭插手凡人事务还要人皇的同意么？扶苏听的新奇，问了一句：“如果人皇不允许天庭插手凡人事务呢？”

        大姜苦笑，扁扁嘴巴：“帝辛不就是明证么？”

        啧，原来如此啊，帝辛不让天庭插手人族事务，天庭就想办法灭了帝辛，可也不能总是如此啊，总不能天天怂恿人族打内战不是？到时候怕是会有不少人看不下去吧？得了，武王啊，我天庭帮你拿下帝辛，您就自降尊位吧，啊？

        武王自降尊位虽然对自身无损，却导致人族八百年没有人皇，八百年的时间啊，天庭治下的凡人早就在天庭的治理下忘记天皇和人皇其实是平等的了吧？

        扶苏默然无语，却听大姜又道：“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是用来对付炼气士的，那就是人间和天庭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而人间的灵气也是来自天庭，距离越远，灵气就越稀薄，如今的炼气士和八百年前的炼气士已经无法相提并论了。长此以往，炼气之道早晚都要断绝。”

        狠，真狠啊，好一手釜底抽薪的绝户计，让天庭和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如此下去，总有一天会让人间灵气全无，所谓的修炼也就成了一句空谈，还怕人间的炼气士不服么？他们连修炼都做不到了，又拿什么来对抗天庭？

        灵气越来越稀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炼气士一代不如一代，成仙已然无望，再过些年，想要在人间呼风唤雨都是一种奢望啊。

        “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恶果，三界的形势，冥界最低，天界最高，人间位于天冥两界之中，与天庭更加接近。自武王自降尊号以来，三界之中，天人失衡，天在人上，天庭越升越高，人间越来越低，就如盘古开天，清气上升而浊气下降，没有了人间的分摊，天庭的灵气会愈发纯粹，更适合修炼，而人间再降下去，总有一天会和冥界相接，被冥界的浊气所侵，使人间化为炼狱，恶人当道，戾气横生。”

        一番话听的扶苏毛骨悚然，照大姜的说法，三界动乱的根源在八百年前就被埋下，就因为武王不再是人皇，就连人间也跟着遭殃，不过扶苏想了想，也没觉得怎么样，人间没有了炼气士，也算是少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至于说恶人当道、戾气横生就有点唬人的意思了，那里没有戾气？天庭若是没有戾气就不会去算计人皇帝辛，还指望人间没有戾气么？而自古以来，由炼气士挑动的争端还少么？炎黄两帝、逐鹿之战，那一场不是因为炼气士的原因，使得无数凡人跟着倒了大霉？

        而结果呢？炼气士通过挑起争端，将争端扩大到整个人族，又通过平息争端，一个个都从人族捞到了天大的好处，从而成仙成圣，逍遥自在。而眼看人间没什么捞头了，就算计人皇帝辛，将人间一脚踹到冥界去，是人间沉沦不起，再也构不成威胁，这不是戾气又是什么？

        一手挑起争端，一手平息争端，人族就像是两手之间的玩物，而每一次从左手抛到右手，又或是从右手抛到左手，都能获得无数的好处，而榨干了人族的好处之后就将人族彻底抛弃，任其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扶苏陡然打了个激灵，古怪的看着大姜，他们这些人间的炼气士何尝不是被抛弃的呢？之所以为人间的遭遇愤愤不平，无非是因为他们生在了人间，而人间又是炼气士的绝地，飞升无望罢了，若是他们生在天庭，怕是从不会考虑人间的境况吧？说不定茶余饭后还会把这事儿拿出来嘲笑一番？

        知晓了长生术断绝的因由，扶苏的眼光陡然被拔高了许多，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记得，扫平六国之前，炼气士大都是独来独往的方外之人，如今为何纷纷现身呢？”

        这是一个很诛心的问题，若说炼气士没有所图，打死扶苏都不信，拯救天下苍生？你们连自身都拯救不了，拿什么拯救天下苍生呢？尤其可笑的是许多炼气士大都是在诸国平定，大秦一统华夏之后才纷纷蹦了出来为大秦效力，若说这里面没有龌龊，谁信呢？

        姜氏兄弟虽然是正统炼气士出身，小小年纪却有深厚的炼气功底，奈何正因为一心炼气，以至于在人情世故方面欠缺了太多，扶苏的这些问题，若是换给徐福，哪怕两人交情不错，也绝不会如此简单的就为他解释清楚，更大的可能是连长生术如何断绝的都不会说出来，这些都是炼气士之间的事儿，你一个大秦公子，不去考虑如何获得更大的权力，稳固地位，打听这些干什么？

        而有些事儿，一旦说了开头，若是不给人个交待是很容易惹人不快的，尤其是当这个问话的人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以往的交情全都非同一般的时候，大姜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个明白，免得日后闹出误会来就不好了，好朋友嘛，有什么好隐瞒的？

        “华夏归一，四海臣服，陛下有人皇之兆，或许能扭转一切。上古之时，人族之中天仙满地走，地仙多如狗，都是因为人皇的缘故。”

        “这和人皇有什么关系？”

        “呵呵，公子认为没有关系么？”大姜轻笑一声，续道：“所谓皇者，乃是一族气运之凝聚，盘古开天，妖族有东皇，才能建立远古天庭，而巫族却有十二祖巫，相当于十二位皇者，其气运之盛，无可匹敌，若非祖巫之间矛盾重重，而巫族又从不收敛，得罪了太多大能的话，远古天庭早就被灭了。”

        “远古一场大战，巫妖二族彻底没落，洪荒破碎，形成了如今了天、人、冥三界，两族的气运被人族继承，使人族成为三界主角，这才有了人族的三皇治世，在当时，玉帝虽然重立天庭，然而天庭也要仰人族鼻息，人皇诏令所至，玉帝也要退避三舍，奈何人皇有寿，而玉帝无寿，无数年的算计下来，人皇虽然尊贵，却再也没有三皇治世，诸神退避的景象了，及至帝辛，人皇已成了摆设，更被武王废去人皇尊位，再也不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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