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出走 (1 / 3)
        二七、出走

        老是阴雨天，太阳竟难得露一下脸，真是让人憋闷得难受。

        尽管方成把求职信寄出多时，但没有任何音信——这是不可能有音信的——方成后来想明白的。可方成竟相信离开这里的日子不会太远，甚至他很坚定表示自己不愿继续留在这里，他的心里已经很冲动了。

        前几天，方成接到老陈的电话，说在福东省的同学来信相告：那边不要人了！方成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缩了一下，觉得真是异常地怅然。

        为了亲自去一趟别的地方，还要四处去借钱，这才是最悲哀的事！

        然而方成在家的老同学却一再来信说，很热切要来这里工作，让他帮忙及介绍情况。方成不知如何是好，他左右为难，实际上是帮不上忙的，难道说在这里的所有悲哀吗？还是把这渲染成非常好的地方？都不能说！都说不得！他的心里却像这该死的天气似的，怄得到处都是一片泥泞，一片湿漉……

        饭锅正在煤气灶上吱吱地吐着气，人却正横在床上读着世界短篇精选中的《被占领的房子》，嘴上却哼着《真心真意过一生》的词，心里想着找个真心真意的地方，真心真意地找一个真心真意的人真心真意地过一生，那是多美好的理想啊！

        “怎么可能呢？几多的幻象会成真啊？”方成最近总是没头没脑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自己对自己说话的习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常常自己否定自己的设想。

        没事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去打球。他不是不想邀人同去，邀人同去自然好，可是会有拖延，要约时间，又要等待；要是别人正好心情不爽，拒绝同行，更让人觉得倍受打击；最糟糕的是不去还有诸多理由，真烦人！于是只好自己独行。即使下雨也不在乎淋湿了。方成不愿意被时间看着自己是一个空闲的人，他更不愿意没事在房子里傻瓜一样的烦躁不安，那情形最可怜了！

        今天还是淋湿了一身，才回到门口。突然老许冒出来：“你这家伙到哪去了？听电话！”那奇怪地眼神直接把老方整个罩了，似乎猜出了方成行事的奇特。

        既然有电话，万事可休，即刻去接。电话中，只听得全山的陈石说：钱已借到手，明天过来。

        方成身边有的钱加上陈石借的，只不过五百元。方成担心到了福东省，没钱回来，便想到学校借一点。于是找到罗副校长写了借条签好了字，然而千方百计两次找到陈会计，都被他轻巧地敷衍过去了。但方成不死心，不借到钱不罢休。当第三次找到陈会计时，他还让方成去问校长批示。听得陈会计这话，方成不再说话了。在同沥的这些时候的憋懑再也让方成无法忍受下去了。于是他当着陈会计的面，把在罗副校长手里签过字的借条撕得粉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谁知半道上竟恰好遇上了陈主任，看到一脸阴沉的方成，便喊道：“方老师，你下午有两节课要监考。”

        方成不再像以前一样彬彬有礼了，只管一言不发地向前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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