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假期 (3 / 5)
        这样漂荡多少天

        这样孤独多少年

        终点又回到起点

        ……

        音调低沉，如诉如泣；面色忧郁，不知是因为太伤感，还是因为情有所动，盈眶的泪水流满了面颊。可是他依然一动不动地沉醉在自己的歌声当中，他在感叹这歌表述的境界，感叹这人生的曲折和坎坷，感叹这山里山外的世界的悬殊，感叹这横在眼前的山脉，感叹着这无边无际默默地寂寥。

        假期的脚步终于近了。

        学校早就通知老师到里中去监考，里中的老师过来同中监考。又通知写好学期总结、试卷分析、成绩表册、教学论文等。

        到了今天，方成总算把一大堆纸张写完了，心里十分的舒坦：应该做的都做好，该结束的就让它结束。

        方成还有一件事是收拾行李，但当真收拾起来，他才发觉根本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几件不常穿的衣服和几幅字，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要带着的了，只是考虑把一些东西存放在别的老师那里去，这个房子实在放不得东西的。早先有个学生，样子蛮贼溜的，方成也没有教过，甚至也不认识，但和几个人来过方成这里几回，竟熟悉了。之后不久的一个晚上，方成从高师家看完电视回来，发现门锁被撬了，床头一个小挎包不见了，结果到处去寻来，竟在隔壁不远的猪圈里找到了，那包被猪拱得沾满了猪屎，脏兮兮的。方成拿竹竿把包挑出来，用清水冲净，打开看时发现证件并没有少，甚感庆幸。至于现金其实是没有多少的，身上带的菜钱反而多些。这事的教训就是这挎包甚是扎眼得很，所以日后少用这样包；另外，凡是陌生人少接触为妙；可见这房子也是放不得东西的。

        不久，却听人喊“方老师有电话”，于是赶忙去听电话，一路只想着是谁在这个时候来电话了，便飞跑着去接，却听老陈在电话里问起了回家。正在回来的路上，又听说有大平的来信，何明也在信里谈到回家。回家真是好啊！这可真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可是又有些怕回家。来到这里半年了，能带点什么回去呢？这真是一个糟糕的问题，周正不愧有生活经验的人，多次提到回家的资金，可是当时方成毅然要独立做饭，那套设备的添置确实花去了一个月工资呵！方成这才意识到：身无余资，事有难办。

        下午，学生照例回家了。闲来无事，方成和老许两个走去同沥开发小区看看。山间的一块多么平展的土地——同沥镇上唯一的比较平旷的土地，现在也是在挖掘中了。看样子，这个地方要建政府大楼啊！这可是山里的大变化啊！

        晚上，老胡叫老方帮他写邮件。

        这几天，方成心里总想着，就要离去了，时光却特别富余，似乎满怀了心事在身边逗留，依依不去。

        早上还没有起来，就听到了洗洗刷刷的声音。因为要离去了，总少不了衣裤鞋袜之类的行装整理。老许和老胡早就在做这些事，那些长时间不翻动的都要翻一下了，哪些该留，哪些该去，也得分一下了，这便是一种离别的节奏与情绪。

        但老吴却端着烟屁股笑嘻嘻地瞧着，似乎他是没有这等劳烦事，完全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过却没有人有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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