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许王的健康
        十一月初八是个寻常的朝会日。开封府尹许王赵元僖像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准备上朝。前一天晚上，本来是答应了要去侍妾张氏处宿夜；结果，入夜之后，开封府判官吕端突然抱来几份紧急案卷，两人商议了一个多时辰，吕端才离去。看看天色太晚了，想想明天还有早朝，赵元僖便去夫人李氏的房中住了一晚。

        这会儿，赵元僖便突然觉得有些歉疚，于是，急急地走回后院想去安慰一下张氏。不料，进得房门后，下人说张氏身子不舒服，不便出来拜见殿下。赵元僖知道，这又是发脾气了。他悻悻然地摇摇头，一转身看见桌上放着一碟点心，正好也略觉饥饿，就顺手捞了揣入怀中，出门上朝去了。

        在长春殿外，有一间单独的殿庐是留给赵元僖和他的侍从们的。赵元僖与往常一样，正襟危坐，等待殿直来导引上朝。刚坐了没多大一会儿，赵元僖就觉得浑身发冷，头重脚轻，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来人呀！”

        几个侍卫正在屋子的角落里聊闲天，听到这一声也是给吓了一跳，转身看时，只见赵元僖一付迷迷糊糊、摇摇欲倒的样子。几个人扑了上去，先把人扶住了，然后七手八脚地将人背出宫去，上马车，一溜烟地回了王府。

        赵炅比御医还要来得早一点。赵炅进来的时候，赵元僖还勉强地扭过头看了看，眨了眨眼睛，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等到御医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赵炅的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御医吓个半死，趴在地上直磕头不止。赵炅一把拽起御医，脸色狰狞地喝问道：“得的是什么病？”

        御医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陛下，恕……恕臣无……无状，看这……这样子，应该是……是风疾。”

        赵炅一把甩开御医，扭过头自顾自地出了门。

        皇后李氏不得不整夜陪着赵炅，时而流泪，时而唏嘘。宫里的內侍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赵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方寸大乱。他不得不废朝五日，让自己安静一下。他终日发呆，那些难以忘怀的往事又历历重现，更让他魂不守舍。赵元僖被追封为皇太子，谥为恭孝，葬礼将要按照太子的礼仪进行。

        赵炅悲痛欲绝，难以释怀，写了一首《思亡子诗》，拿给几个亲信大臣传看。大臣们个个表情凝重，时有啜泣之声。

        赵炅注意到枢密副使寇准拿着诗稿似乎心不在焉。等到大臣们都走掉之后，他单独召见寇准，满腹疑虑地问道：“朕之心事，难以排遣；知卿多智，试为朕解之。元僖恭静谦和，仁孝好礼，有贵重之相，却无端暴疾早夭。朕思来想去，当是由于以前的罪愆，而遭此天谴，卿意如何？”

        寇准长身一揖，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臣意以为，陛下不必耿耿于怀。恭孝太子谦和有礼，朝野属心；年未而立，遭此不讳，陛下丧子之痛，臣感同身受。只是太子一向身体康健，未闻有何疾病，一日忽然因风疾而不治，实属蹊跷之至。此事或许别有隐衷。臣意以为，可差干练人员稍做调查，以解陛下心中之惑。”

        赵炅听得悚然而惊，不由得低着头沉思起来。片刻抬起头来，问道：“此事如何着手？”

        寇准回应道：“以臣愚见，若是有人加害，必为身边人所为，查之不难。”

        赵炅点点头，喃喃道：“好！这就派人去查一下。”

        昭宣使王继恩和御史武元颖带着一队禁军直接闯进了许王府。正在为葬礼忙碌的王府上上下下在惊愕之中被分别禁锢于各自的房屋中，等候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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