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休格的密使
        契丹人的军事行动十一月初已经逐渐展开了，小股游骑甚至深入到莫州周围。不过诡异的是，河北各地派出去的侦察人员与谍报人员大多有去无回，少数回来的也都因为未敢深入敌方而所获有限。因此，枢密院得到的情报颇为混乱，甚至于相互矛盾。

        赵炅判断敌人进攻在即，他立刻命令定州都部署田重进负责西路，瀛州都部署刘廷让负责东路，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北上迎敌。他特别叮嘱这二人打败敌军后，只须在涿州、固安一线扬武耀兵即可退回，不得擅自进取。

        田重进一路还没到十一月下旬就已经收拾停当，挥师北上了；由于没有确切的情报，田重进命令部队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一路上居然没有遇上像样的契丹部队。在满城轻易地击溃了一支万把人的契丹偏师之后，田重进甚至有点怀疑契丹人是否真的南下了。不过，他还是按着枢密院原先的布署，直奔涿州去了。

        而东路军由于驻军分散，情报混乱，所以一直耽搁到十一月二十七，前锋才由李敬源率领从莫州出发了。

        另一支由贺令图带着，几天前去增援望都了。因为有情报说，看见大队辽军络绎朝望都方向开去，刘廷让担心望都如果有失，辽军便可以从侧背威胁瀛州。

        一天之后，李敬源前锋进至沙河，准备渡河的时候，便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辽军旗帜。很快，防守滹沱桥的先头部队就焦头烂额地跑了回来，报告说契丹主力大概有好几万人，在滹沱桥北面列阵，我们人少不敌，敌人已经纵火烧了滹沱桥。

        （注：滹沱【hūtuó】，也作“滹沲”，即滹沱河，当地人俗称“糊涂河”，发源于山西省，流入河北省，属于海河水系。）

        李敬源立刻派人将情况飞报刘廷让，同时传令后撤，与刘廷让大军靠拢。

        贺令图率军及实地赶到了望都。他下令背城列阵，与一支人数虽然不多，却极其剽悍的契丹骑兵大战了一场，杀伤相当，辽军退去。

        渡过沙河的辽军并没有迅速南下追击匆忙撤退的宋军前锋，而是缓缓地向瀛州压了过来，一路上四处摽掠烧杀，致使沿途居民逃散一空。

        （注：摽，本读作【biāo】，指击打，引申指落下、捆绑物体使之相连接，读作【biào】。）

        十二月初，望都城外的贺令图大营中来了一位神秘的契丹人。这个人贺令图打过多次交道，所以，颇为熟识。他是耶律休格的亲信侍从。几个月前多次往返于河北边境，就是他告诉贺令图：

        耶律休格现在非常苦闷，甚至想自杀，一死了之。自从几年前高粱河大战之后，耶律休格威震三军，便引起了权贵们的猜忌。新君年幼，朝政尽落于太后及其周围小人之手，要不是宋军时刻威胁南京，休格早就被这伙混蛋害死了，半年前的涿州大战，耶律休格又放跑了曹彬，这下子权贵们可就抓住了把柄，天天想方设法陷害他。琢磨来琢磨去，只有投宋这一条路可走。听闻贺使君宿将令名，愿为引见。

        这个情报也得到了其他间谍的间接证实：休格很明显已经被契丹新君所疏远，被迫留守南京，长期戍边。

        贺令图颇为心动，直到有一次这个人来时带着休格临阵时惯常骑乘的名马“白霜”，以及随身佩带的刻有“耶律休格”字样的宝剑作为信物。贺令图这才基本放下心来，他回赠了十两重锦托来人带给休格。这件事，贺令图一直做得很机密，他并不想让任何其他人染指这份天大的功劳。

        今天这个人进了大营，见到贺令图后，只是简简单单地说道：“耶律休格大人想面见贺使君，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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