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杨业的终曲
        曹彬率领的中路军几乎全身而退，这一点让耶律休格着实懊恼不已。尽管后来当机立断抓住了另一支企图退往雄州的宋军，打了一场漂亮的追击战，然而毕竟是一支偏师；战果仅仅差强人意罢了。回到幽州，休格立即上书，请求点起大军迅速南下，趁宋军新败混乱之机，可一举底定河北。

        萧绰和韩德让商议之后认为，宋军虽败，未伤元气，辽军虽胜，伤亡颇重；况且眼下河北宋军急于休整，无力威胁幽州，可趁此时机，集中兵力夺回山后诸州，以解除后顾之忧。

        休格只得郁郁作罢。为了安抚耶律休格，耶律隆绪下诏，晋封耶律休格为宋国王。

        七月下旬，张齐贤刚刚出了井陉口，还没有到娘子关，并州的大战已经结束了。宋军连战皆北，伤亡惨重。副都部署杨业率部陷入重围，力战而亡，全军覆没；山后数州全部失陷。

        （注：井陉口，即井陉关，井陉县西面太行山如“井陉”之口，因此得名。古人谓其地四面高平，中部低下如井，因称井陉。陉【xíng】，意为山口，即山脉中断的地方。）

        赵炅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呆坐良久；下令征潘美、王侁、刘文裕、侯莫陈利用等回京师接受调查。侯莫陈利用在讯问中证实了监军使王侁、刘文裕耻于数战无功，意欲借杨业之力侥幸退敌；于是，逼迫杨业率部进兵。

        杨业所部在雁门关外遇伏苦战之际，王侁、刘文裕又慑于敌军兵强将悍，擅自麾兵撤走，致使杨业孤军陷没。

        潘美因为御军无方，而被削去三秩，责授检校太保，仍领并代都部署。王侁、刘文裕皆除名，分别流配金州、登州。

        （注：“三秩”中的“秩”字，是多意字，在这里的本义是根据功过确定的官员俸禄或品级。古代官员的俸禄并非铁饭碗，而是根据年终考评确定；有功者俸禄增加，有罪者俸禄减少乃至取消。“削去三秩”，有连降三级的意思。）

        整个八月份，赵炅都在反思自己精心布置的这次北伐行动。他基本上接受了侯莫陈利用的说法，要是自己当时亲临前线指挥作战，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了。对于李继隆一再强调的辽军凶悍顽强的战斗力，他深感怀疑，认为那不过是作战失利之后，将帅们逃避责任的托辞罢了。为此，他再三饬令河北诸军严加整训，如果契丹胆敢南侵，务必予以痛击。

        秋凉以后，契丹却并未如预料那样南下报复，河北驻军紧张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赵炅也终于有些闲暇可以舞文弄墨，示人以风雅。

        几个月前，刚给三个年长的儿子改了名字，陈王元佑改为元僖；韩王元休改为元侃；冀王元儁改为元份。现在终于有机会任命陈王元僖为开封府尹兼侍中，正式开始着意栽培。

        （注：儁【jùn】，同“俊”，指才智超群的人。此处用作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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