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节 (2 / 2)
        苏文强“切”了一声，“大客户，哪来那么多大客户。我做了这么久了，也没搞到什么大客户。客户大小跟公司的实力是成正比的。”

        文主任接话道：“老苏你的意思是咱们公司就配不上大客户喽。”

        苏文强说：“我可没这么说。”

        郑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瞪着苏文强说：“我看自从小江来了之后，你就这也不对，那也不是。我是看在咱们这些年兄弟情份上，懒得说你。你说人家搞不定大客户，你倒是弄个大客户来看看。你说客户大小跟公司实力成正比，你咋不说客户大小跟业务水平成正比呢。”

        郑总这话就有点火药味儿了。苏文强的老婆用手肘碰了一下苏文强，示意他不要再往下继续这个话题了。然而，苏文强却似乎更来气了。他把跟前的牌往倒一推，站起来，生气的冲着郑总说：“你认为我的业务水平不行是吧？这些年是谁在给你拉业务？挣钱的时候你咋不说我业务水平不行呢？现在招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江经理，就觉得我不行了。你咋不说你不行呢？公司业务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不是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吗？发工资的时候我就只是个普通员工，等需要扛事儿了，我就成了部门负责人了？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跟你这儿干到现在，就是冲着咱们之间这些年的兄弟感情。要不，我早TM离开了。就你给的那点儿工资，还不如我老婆挣得多呢。”

        牌桌上的娱乐气氛骤然画风一变，成了斗气场。郑总的暴脾气立即上来了。他也倏地站起来，用右手食指指着苏文强，把大嗓门音量调到最大，“老苏你这样说纯粹给脸不要脸。你看看现在哪家公司不都是招年轻人？你一个中年人，有啥可牛逼的。我要不是看在这些年兄弟情份上，早TM把你给开了。你TM的还嫌我给你开的工资低！”

        旁边的两个女人一看情形不好，赶紧各自劝各自的老公。苏文强用力一拍麻将桌，也用手指头点着郑总的鼻尖说：“好！我TM的还就不侍候了！连着三个月的业务提成不给我。我看着公司也挺难，不带追着你要。你TM的把提成给我，老子不干了！”

        郑总一听这话，愈加生气，抬手就要打苏文强。苏文强往后一闪身，躲开了。郑总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看上去很壮实，然而却是外强中干。听苏文强说过，郑总前两年做过一次大手术，有一片肺子被拉掉一半儿。只要运动量稍微大一点儿，整个人就喘得不行了。苏文强身高虽然不占优势，但是人长得很敦实，也很灵活。两人真要打起来，郑总未必是苏文强的对手。

        我一看这形势，再争执下去，真得打起来不可。我赶紧上前，把吓坏了的小多多交给文主任。我一上步蹿到郑总和苏文强中间，面向苏文强说道：“苏哥，你消消气，赶紧跟嫂子回去吧。有事儿明天再说。”郑总在身后急眼了，冲我吼道：“TM的小张你向着谁说话呢？你让他消消气！他有个球的气可消！”我赶紧转过身来，用手挡住郑总往苏文强方向探过去的拳头，陪着笑脸说：“郑总，您别骂我呀。苏哥他也是忧心公司业务的事儿，说话是有点儿过分。您大人有大量，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伤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和气呢？”

        郑总嘴上嚷嚷着，却是不再往前冲了。本来嘛，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相处得跟兄弟似的，无非就是现在业务不景气，大家收入减少，都有气要撒，各自喊完也就完事儿了。我回过头，用眼神示意苏文强的老婆，让她赶紧拉着苏文强走。苏文强老婆也怕事儿闹大，连拉带拽的把苏文强弄出门去了。

        等苏文强两口子走了以后，文主任埋怨郑总刚才不应该说那些过分的话，毕竟这些年，老苏还是为公司创造了不少效益的，再说，两家一直私下相处的也很好。吵成这样，苏文强多半是不会再干下去了。郑总却余怒未消的冲文主任嚷嚷道：“你个娘们家家的懂个球！老苏早TM的不想干了。今天他是借题发挥。都是你，一天天跟员工软了巴几的，老苏才敢蹬鼻子上脸！明天给他结账，让他滚蛋！”

        我不得不再次充当和事佬，“郑总，您别生这么大的气了。您看看，刚才你们把小多多吓成啥样了。公司的事儿明天到了公司再说吧。老苏平时对您还是很尊重的。大家都是因为最近业务不景气心里窝火。等过一阶段业务起来了，自然情绪都好了。”

        郑总看了一眼儿子，怒火已然消去大半儿。他可能是觉得在我面前丢了面子吧，又嘟囔着骂了苏文强几句，从文主任怀里抱过儿子，在屋子里转悠着哄孩子去了。他们搬的这个半地下室虽然面积与原来租住的房子差不多大小，但是采光要差很多。在这种光线不足的环境里住着，想必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前两天听张老师说，郑总正在与红源物业经理商量，准备换一个小的办公环境。公司现在已经开始拖欠房租了。物业老是催着郑总，搞得郑总很是闹心。唉，打工虽然不易，当老板也更难呀。

        文主任招呼我留下来吃饭。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呢，安慰了她几句，我便回公司了。小吴正在公司玩电脑，见我回来了，问我：“张哥，你在郑总家吃啥好吃的了？”我心里说，还吃好吃的呢，整个儿是拉架去了。不过，我不能告诉小吴刚才在郑总家里发生的事。他才来不久，知道这些只能影响他的工作积极性。“哦，他们倒是留我吃饭了。我不想在他家里吃，不如咱哥俩在一起吃得自在。走，咱俩出去吃刀削面吧。”

        我和小吴下楼到附近的面馆吃饭去了。我在路上暗想，公司当前业务这么不景气。江经理看来也没什么真本事。苏文强估计也不会再干下去了。没有广告业务，我这撰稿人也没什么活可干，索性把精力放在广告业务方面，从下周开始跟小吴一起出去多跑跑客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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