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节 (2 / 3)
        着了车，我大大的轰起一脚油门，向土场外驶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就从土场开到了黄土城镇大街中心。天气暖和了，街上的人们也多了起来。别说，还真有三五个穿得红花柳绿的女女在逛街。打眼一看，我就知道那是从下边小村子里来的，红脸蛋儿要比镇上的女女们明显得多。我抬起手，往后拢了一把头发，将两道冷峻的目光射向那几个小女女不怎么丰满的身材，又迅速收了回来。为了配合我额头上那道酷酷的长疤，我在看人，特别是看陌生人的时候眼神总是凌厉而冷峻。仿佛只有那样，才能显得那道疤不是被半截陶瓷尿盆儿砍出来的，而是因为年少轻狂与人打架留下的光荣印记——事实上好多人问起那道疤来历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告诉他们的。

        自从初中辍学之后，我就一直留着很长的头发，从郭富城头型到齐秦的长发型，越留越长。我喜欢长发被风吹起来的感觉，飘逸。我也喜欢长发遮住半拉脸的感觉，神秘。不仅如此，那一头有些枯黄的长发还能遮住我被日头晒红的头皮，以及右额角那一道斜插于发际线和眉峰之间、凸起发亮的长疤。

        那五卸了车已经往回走了。在街中心我们两车相遇。他的注意力被那几个小女女吸引住了。我跟他打招呼楞是没看见。

        过了供销社大院门口，就是汽车站。汽车站门口人流车辆都比较密集，我松了油门，放缓了车速。车头前边三个年轻后生正在那一边聊，一边慢慢往前走。他们聊得很投入，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突突”的拖拉机。

        从他们的背影和偶尔斜过来的侧脸儿，我已经认出了三个人都是谁。没错！肯定是张翔宇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上学，玩耍，我对他们太熟悉了。

        然而，我并不想惊动他们，只是半怠速的踩着油门，不时踩一脚刹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我很紧张，生怕他们突然回头看到我——顶着一头枯草、满脸灰土，破衣烂衫的我。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终于，他们觉察到可能挡了后边拖拉机的前进路线，准备往路边闪。我刻意把头往下低了低，额前的头发往下甩了甩，遮住一半脸，同时，准备轰大油门，在他们认出我之前，卯足劲儿开过去。

        怕什么来什么。这是宇宙定律。就在他们一闪身的工夫，张翔宇下意识的一回头。我俩的目光对上了。

        “呀！小红！”他脱口喊出了我的名字。

        张翔宇对我太熟悉了。小时候我俩经常在一起玩儿。我曾经在他们家蹭过好几次饭。那香甜的味道现在仍然记得。

        我不能再装没看见了，赶紧一脚刹车，装作才认出他们的样子。

        “咦！大江——张翔宇的小名儿。你不是在怀城念书了么？这会儿不时不晌的咋回来了？”

        一边儿说话，我一边儿把拖拉机向路边停靠。把车打到路边，锁住刹车，没有熄火，我驾驶座上下来，走到他们三人面前。

        “利子，大军，你们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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