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节 (2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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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三节 (2 / 2)
        虽然对二小的为人处事很不满意,但是,我对他的关心是真诚的。我有时很奇怪,为什么他那么自私又那么狠毒呢?唉!真是人跟人不同啊。

        库房大院的活儿是轻松的。包工头和监工基本上不来,偶尔三叔开车过来送一些建材,或者拉一些建材走。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见不到生人。

        我却始终不能适应蜂窝煤燃烧时散发出来的味道。我怕自己睡得太沉,万一煤气中毒死掉。所以,那些天,我都是睡睡醒醒,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然而,即令如此,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到丰台库房大院已经快十天了,我们的工作单调重复,生活也是一样无聊乏味。第十天的早上,这种重复无聊的生活被打破了。

        五叔那天又早早起床,他看了一眼手表,快六点了。五叔照例去敲我们宿舍的门。然而,里边并无回应。连续敲了几次,见里边没动静,五叔急了,一脚把门踹开,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我们四个人静静的躺在各自的床上。屋里弥漫着一股怪怪的煤气味儿。

        是的。在熬磨了将近十天之后,我的神经终于繃不住了。那晚,我睡得和他们一样死。临睡前,二小特意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听说煤气会沿着内侧墙壁走,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二小住到了离门最近的地方。可是在门口又怕风从门缝钻进来,他便用院里的塑料布把门缝不严实的地方全封上了。那夜的风可能有点邪性。炉子里产生的煤气并没有完全随着炉筒排出屋外。一部分煤气滞留在了屋里。我们四个人都被煤气闷在了屋里。

        五叔赶紧把老杨他们喊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我们四个抬出屋外,平放在地上。幸好我们中毒不深,外面的冷风一吹,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四个人陆续缓了过来。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屋外的地上,明白自己是煤气中毒了。我觉得浑身无力,头晕恶心,想坐却坐不起来。五叔看到我们四个都醒了过来,长舒一口气。

        二小这个自私透顶的家伙,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应。那五、于灵和我则跟着这个家伙沾了包。以后,碰上二小这类极度自私的人,一定离他远远的,以免老天爷收拾他的时候被连累到。

        第二天,来库房大院拉材料的三叔把我们四人煤气中毒的情况告诉了包工头。包工头知道后当即带着田春让三叔开车来到了大院。看到我们几个中毒情况不是很严重,包工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正好,大院里凌乱的建筑材料都已被我们码放归拢整齐。这里也没什么活儿了。包工头让我们跟着三叔的车一起回到公主坟工地。公主坟工地的活也已到了收尾阶段。我们回去也无工可做。我们只在公主坟工地住了一宿。第二天便跟着包工头搭乘三叔的车来到了新工地。

        新工地在洼里南口。我们住的地方离工地还有几站地的距离,就在南沟泥河附近。三叔带着我们先认了工地,然后又把我们送到住处。新住处比起丰台大院的住宿条件差得太远了。临时搭建的大棚,用砖头木板搭两张大通铺。宿舍四面漏风。屋里头生两炉子都不管用。不过,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绝对不会煤气中毒。有了一次煤气中毒的经历,我宁愿挨冷受冻,也不想再被煤气搞一次——太难受了!到现在还老是觉得身上软软的,脑袋晕乎乎的。我们一共二十多人住在一起。晚上睡觉时大家自觉往一块儿挤,这才叫抱团取暖呢。

        这边的住处不单开伙。一日三餐都是从公主坟工地往过送。早上起来后,简单洗漱,我们在冷风中草草吃过早餐。二十多人步行往工地出发。现在,每当我在路边看到那些衣着褴褛匆匆而过的民工时,我就会不自觉的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这一幕。

        从住处到工地将近两公里的路程。我们走路大概不到半小时。因为于灵走路得有人领着,我们要比其他工人稍晚一点儿到工地。到了工地之后,包工头给我们分工。任务是挖沟壕,要求两米宽,两米五深。每人分大约两米长一段任务。因为是一整条壕沟,只是分开不同段施工,关系好的工友便两两合作。我分的那段壕沟和那五挨着。我俩便合在一起干活儿。二小跟于灵挨着,自己干吧怕干不动,只好跟于灵合作,却又嫌于灵干活儿太慢,成天没完没了的发牢骚。

        那五从小劳动人出身,力气也大,干活儿要比我强很多。我俩在一起,纯属他照顾我。越是这样,我倒越不好意思偷懒,与他抢着干。我俩总共四米长的壕沟,差不多干了两天半的功夫这完成了。然后,包工头再分一段给我们。因为公主坟工地的活已近尾声,所以包工头安排田春留守公主坟,他来这边工地专门盯着。

        马上到快到十一月底了。表面的那层土已经稍微有些冻上的意思了。我们每天一早到工地的第一件事是先从附近找一些枯草之类的**,聚拢一堆点着了烤火取暖。热乎一阵,然后开干。

        工地对面是地球物理研究所。我有时会呆呆的往那大门里边瞅。那里头的人们都是研究地球物理的,其实和我们是一个专业啊。我们这些民工不也是研究地球物理的吗?我们比他们研究的更深入。不服,让他们也来这儿挖个两米多深的壕沟?至于物理,我们不也每天都在实践杠杆原理吗?铁锹、镐头,那样离了杠杆原理都玩儿不转。虽然只隔了一条马路,我却终究也无法与对面大院里的人们进行一次学术研究和探讨。

        有一天,因为天气太冷了,包工头让我们提前收工。我们只干了半天,下午时间自行安排。那五他们回宿舍休息去了。我身上的衣服太薄了,黄胶鞋了漏了洞。挖沟到两米深处,地下会渗出水来。人站到沟底,冰冷的水渗透到鞋里,脚冻得实在受不了。听工友们说,离这儿不远有个南沙滩旧货市场。那里有卖衣服的,虽说是二手的,但看上去都挺新的。于是,我便一个人坐上公交去往南沙滩。刚过中午,公交车上没什么人,空座很多。因为刚从工地下来,身上全是泥土,我不好意思往座位上坐。我尽量离其他乘客远远的,就那样站了几站地,到了南沙滩。

        那个旧货市场好大。卖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一片是专门卖衣服的。那些衣服鞋帽看上去都不错,倒也不像是二手货。比起我身上和脚上穿的明显要高了几个档次。

        我就在那儿转悠着想踅摸一件厚点的大衣,再买双合脚的鞋子。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一看,一张圆脸堆着笑瞅着我不住的乐。我想起来了,他是我乡中同学,忘记是哪个村的了,名字叫刘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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