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Atiyah 爵士访谈录 (2 / 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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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Atiyah 爵士访谈录 (2 / 5)
        Atiyah:是的。1961年我首次到牛津,1969年赴普林斯顿。我在牛津待了八年,随后在普林斯顿三年半,之后又回到牛津。普林斯顿有一个优势:你可以邀请人来和你一起做研究,所以你能做一些选择。有名学生跟我一起去,他原本在牛津,是来自罗马尼亚的GeeLuzstig,非常年轻,十分优秀。他是我在普林斯顿的学生。我也可以邀请人来当助理,因此我请NigelHit担任我的助理。

        Oscar:他曾是你在牛津的学生,对吧?

        Atiyah:他曾是我的学生(或实质上的学生)。他已正式跟了其他教授,但他按我的建议作研究,且与我保持联系,所以也是我的学生。此前,GraemeSegal是我学生,他曾当了一年Hodge的学生。

        Oscar:Hodge送他到牛津?

        Atiyah:嗯,他把自己送到牛津(笑)。他到牛津和我一起做研究。那时候,我正在招募学生。在普林斯顿,我有几个学生,回到牛津时,我收了大量的学生,我想是因为那时我已更为知名。我有很多学生来自剑桥、很多来自国外、其中几个来自印度。啊!Patodi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印度学生,他来和我一起作研究,成为我实质上的学生。稍后,我有一些非常出色的学生,譬如SimonDonaldson等。这吓到了我;曾有一段时期,我觉得自己不会有很优秀的学生;我自认研究做得不好,也许应该停止收学生;我不再足够积极。随后,事情发生了变化,突然之间有了六位优秀的学生,而那是极为偶然的事件。当然,你向学生学,向很好的学生学。Donaldson在那里,不久之后开始授课,我去上他的课,即便他才刚拿到博士学位。所以,是的,你学到了很多东西。有那么多的学生,你给他们一些论文去做,鼓励他们,告诉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给他们不同程度的帮助:有时他们自己做好所有的事情,有时你为他们做些工作,有时候进行合作。这是非常正面的经验,我喜欢带学生。我去普林斯顿学院时,没有真正的学生,那里没有正式的大学。牛津大学的学生,有些是在地的,有些自外地来拿博士(有些是特别来跟我),另外还有一些来自澳洲(如GraemeSegal)、美国、印度等国家。

        Oscar:你和一些学生合作,譬如NigelHit。

        Atiyah:是的,通常在他们拿到博士学位后,成为浅资历的同事,我才与他们合作。但是,因为NigelHit和GraemeSegal已与我一起做过研究,领域相同,所以,很自然地,我继续与他们联名发表论文。通常,我喜欢让学生的研究领域互有些许差异:有些做微分几何,有些做代数几何,有些做拓扑,并不都在同一领域。我会与他们合作,他们也会有自己的个性和数学品味;他们会互不相同,走在稍微不同的方向,这是非常好的。你需要开拓自己:更多分析,一些几何学,还有一些拓扑学,这样你才可以和这些20岁的学生一起学习,因为他们更为专精。Segal钻研同伦理论,Hit精通微分几何。这是一种学习方式。你刚起步时时,学会一些东西,但当你执教时,没有太多的时间回头学,所以必须以不同的方式学习,而一种学习途径是经由你的学生、与你的学生合作。

        Oscar:可否谈谈你在研究生涯中的主要合作者?

        Atiyah:好,我的主要合作者(年纪较长或和我同年纪的资深合作者)中,Hirzebruch大我两岁,看起来比我年长。我从军两年,但他短暂入伍。他非常年轻就升等了;我刚拿到博士学位时,他已是教授。但我们的年龄相当接近,合作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我经常去波恩,在那里开展工作,很自然地我们一起写论文。另外两位和我一起做研究的是Bott和Singer。他们分别在美国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我经常到普林斯顿和他们会面,有时我去麻省理工学院,有时他们来牛津。我们共度很多时光,一起写论文。我们有共同的兴趣和不同的强项。Hirzebruch在很多方面与我非常接近,但我向他学到东西;他是特征类和代数拓扑的专家。Bott较我精通微分几何及李群之类的事,而Singer有较多分析的背景,通晓泛函分析及Hilbert空间的理论。他们各有专精的领域,但这些领域互相重迭,所以我们有很多共同的兴趣,这很好。我因而能写很多论文。他们是专家;不仅是专家,而且他们认识真正的专家。Singer有很多好朋友是微分方程方面的顶尖人物,而Bott认识很多拓扑方面的人,他也认识了很多与波恩有联结的人,他们都有非常广泛的学术界人脉网,扩及朋友及学生。Smale及Quillen是Bott的学生,这给了你很好的人脉。

        我爱社交,很喜欢说话,你知道的(笑),我喜欢讨论数学。我们去黑板交换想法,我喜欢这样。这很能激发灵感。我们交谈,随后进行思考,然后再回去讨论。所以,这是一个高度社交化的过程,你也因而结交了好朋友。在这个意义下,工作上的连结是极其亲密的。他们是我的主要合作者。我也有年轻的合作者,譬如GraemeSegal及NigelHit,之后还有更年轻的FrancesKirwan。我和Hit、Kirwan合写了不少论文。这些是相似的连结,只是刚好师生易位,因为我是老师,他们是学生。我们有共同的兴趣,而他们的兴趣再次与某位年长者的兴趣方向一致。他们是怀有新想法的新世代,因此构成了非常好的人脉网。

        Oscar:你在物理界也有非常好的朋友,尤其是Witten,对吗?

        Atiyah:是的,那是后来的事。我还记得,1970年代初,我去美国时遇见Witten。那时我们才意识到:物理学家正在做的事,和Singer与我正在做的事,有些重迭。于是,我去和麻省理工学院的四位物理学家会面,我们这些年长者和一位年轻人坐在椅子上交谈;讨论后,我意识到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对我想要解释的数学有更多的了解——就是这样。

        当时EdWitten是助研究员。之后,我邀请他到牛津数星期,得而深入了解他。打从他是哈佛大学的助研究员,我就认识他,而他总是令人钦佩。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大量的东西,我读过他写的几乎所有文章。他写的文章数量令人难以置信。我认为,我的一项主要贡献,是藉由Witten和他的合作者,把物理想法引入数学界。在早期,很多数学家对物理学家抱持怀疑;他们说物理与数学无关:“他们不证明定理”,“那是不可靠的行业。”所以,我因为和坏伙伴混在一起而坏了名声,你知道(笑)!我认为,即使是身为数学家的Witten的也被视为可疑;但他们明白:他可以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他打开许多门户,获颁费尔兹奖。跟上他的发展是我的功课,最后我成了他的研究生(这是多年之后的事)。我在加州理工学院和他共处一学期,我似乎再次当研究生。我早上去看他,花一个小时讨论每个问题,然后离开,思考23个小时。这段时间他做其它的事。第二天我回去,和他继续讨论。我必须努力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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