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 / 4)
        后面的谈话对象又是几个研究生，他们的谈话更加索然无味。毕竟，谈话了解情况这个东西，虽说是调查的一种，但其实际意义越来越形式大于内容。不过，通过闲聊，也得到了一些之前我所不知道的消息。

        原来，导师在研究生的嘴里，一般不叫“老师”或“教授”，而是叫“老板”。说好听点是研究生，其实就是一群劳动力价值廉价的“打工仔”。比如，有的导师手下的项目多，这些项目不仅单单是科研项目，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商业项目。于是，研究生们便会被安排替导师打理这些项目，当然，导师也会付出一定的报酬，很低，用其中一个人的话说是“仅够吃喝而已”。报酬低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占用了研究生们大量的时间。一般研究生都有比较固定的研究方向，和导师的项目不一定相同，但导师由于项目太多而研究生太少，于是有的研究生便被安排负责并不是自己研究方向的项目。虽说同一领域不同方向的研究是相通的，但毕竟还有个深浅的问题，比如一个研究相对高端一些项目的研究生，经常被安排重复地做一些低端的项目，简直就像一个高等数学的研究生被逼着反复证明二元一次方程一样，令研究生们苦不堪言。而一旦有研究生提出会耽误自己的研究和毕业论文，导师都会说一句大同小异的话：“只要听我的，肯定能过。”

        其实，按正常来讲，导师与研究生的关系，应该是培养与被培养的关系，但近几年，完全变成了“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据说有些导师对研究生非常苛刻，他们虽有充足的课题经费、有先进的实验设备，但对学生的要求是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他时间都是干活的时间，周末、节假日想都别想，即使逼得研究生跳楼也在所不惜，几乎到了奴隶主的地步。还有一种导师本身已经多年不出研究成果，却占有学生的研究成果，学生发表的学术论文必须把他作为作者之一，而且是第一作者。

        谈话断断续续所谈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深层的东西，我根本不想也不敢深触。因为，我既不是院方校方，更不是“有关部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而已。

        燕斯羽那边的谈话也没有谈出什么问题，她遇到的问题和我一样，谈话人员除了对吴之庸一片赞歌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有一个人提到，吴之庸的儿子吴索在英国读大学，每年的费用不菲。

        “吴之庸在钱上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和钱上和王璐莹发生了纠缠所以才杀人？”燕斯羽对我说。

        “应该不会。其实吴之庸是一个不缺钱的人，根本我的猜测，他每年经手的科研经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即使不上下其手，雁过拔毛也足够支付儿子的留学费用。”

        “不过，这倒是一个侦查的方向。”邢慕唐插口。

        “也好，要不你们看能不能查一下吴之庸有没有注册什么公司，看他的公司和王璐莹之间有没有关系。”我说。

        燕斯羽的表情有点不大自然，说：“那怎么查？我和谁一起去查？”

        邢慕唐说：“当然是和咱老板去查了。”

        我说：“和我还真不行。你的门路广，看看工商部门和银行、税务部门有没有熟人可以打听。让小燕跟你吧。”

        燕斯羽虽然有点小性子，但还分得清内外，在工作上一般很少和我呛着来，所以她即使不情愿，也只是白了我一眼，将笔重重往桌上一放，不理我了。我知道她是默许了。

        邢慕唐耸了耸肩，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屋里暂时陷入了沉寂。三个人各怀心事地默默干着自己的事情。燕斯羽大声地敲着键盘，邢慕唐潇洒地转着手里的笔，我出神地看着屋里的某个地方。连他们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窗外，有几株法国梧桐，枝繁叶茂着。法国梧桐是一种备受欢迎的绿化树，因为峨冠博带而成为世界著名的优良庭荫树和行道树，有“行道树之王”之称。但是，它也会形成大量的花粉，我看到资料上说，一株成年树每年可结200多个球果，而每个球果均可产生200万~500万根左右的果毛，**，漂浮于空中的花粉和果毛容易进人人们的呼吸道，引起部分人群发生过敏反应，引发鼻炎、咽炎、支气管炎症、哮喘病等诸多病症。夏季，人们享受它带来的荫凉的同时，又要忍受它附送的痛苦。所以，附送的东西一般是没有价值或负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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