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2 / 4)
        “自然真是奇妙，它产生一种便利的同时，必然会带来一种烦恼，就像医学发展是解除人的病痛，但实际上医学发展的过程中也催生了一些新的病痛，而这些病痛比自然形成的病痛更加难解。更不用说科技发展中带来的社会负能量了。”我突然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孩对我说：“朱峰，你知道么？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在单位不如意，不一定是坏事，事物都是两面的，就像树一样，既能产生氧气也能滋生蚊虫……”

        那是我在采访一个暗中排污的企业时，报社副总编受到企业方的压力，命令我撤回已经写完的报道后，我非常沮丧的时候，她对我说的话。那时，我只是一味地不甘与忿恨，哪里听得进去？现在却清晰地浮现在我耳边。

        但是，说这话的人呢？

        她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了。林乔木，林乔木，我喃喃着，掏出了一支烟，顺手拿起铅笔在烟上写下“林乔木”三个字，然后哆嗦着点上。烟从指间袅袅升起，烟啊烟，你飘向哪里？若是飘向了天国，能不能帮我找到她，告诉她：我有多么想她？我看到有人长发飘飘，便想起她，看到有人白裙飘飘，便想起她，看到有人姓林，便想起她，看到有人说话时一偏头，便想起她……吃饭、看书、走路、跑步、睡觉，无时不觉得她在身边，对我说：“朱峰，你要小心点。”现在，发现了有一个和她名字几乎一样的女人，让我怎么能不更想她。

        但想她，每次做梦梦到她，却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面，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为什么？她是怪我没有听她的话，害死了她吗？

        确认了独自一人，我不由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电话响了，屏幕上浮现的是“乔木”两个字。

        “你好，我是乔木。”

        “你好。”

        “我今天没课，你有时间吗？”

        “有，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了，反正我也有时间，我去找你吧。”

        半个小时后，乔木坐到了我面前。

        她还是那么知性并且干练，头发随便地绑在脑后，由于刚走过来，脸上有些微红，鼻翼处有薄薄的汗珠，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化妆品的味道。

        我递给她一杯凉白开，她试了试水温，微微一笑，却没有喝，而且拿起一本薄薄的杂志扇了几下，说：“你这儿挺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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