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瞬 (1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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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瞬 (1 / 2)
        眼前的黑弥漫了整个上午,我第一次在耕地时节起的这么晚,当我意识到自己赖床都快到正午时,脸上不自觉的一阵羞愧,这么老大个还在家赖床,实在没得颜面,估计现在嘎子哥都干一上午活了,我还光着膀子在大炕上伸着懒腰。

        一伸懒腰带着肩膀一阵尖锐地疼,我突然想起昨天上午耕地时碰见一只獾子,平时我收拾这家伙那是手到擒来,可昨天一个不留神竟然被这獾子在肩膀上咬了一口,搞得我现在肩膀还隐隐作痛,我还在出神寻思昨天那獾子的狡猾,我娘已经在门口气愤地喊我下地帮我爹耕地,我这才晓得一咕噜翻身下地到处找衣裳穿。

        我那两个弟弟也不知道跑去哪玩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就着菜汤汤胡乱吃了两口玉米面馍,我连声招呼都顾不上打就往门外跑,我娘在后面喊什么我根本听不见,平时出门都是直奔嘎子哥家,毕竟耕地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苦闷的,不拉上两个伴儿简直熬不下去,现在都日上竿头了,嘎子哥肯定早就在地里等我了。

        田间地头既是我们挥洒青春劳作的地方,也是我们聊以慰藉的小世界,可不嘛,回家才是最无聊的,一家人围着一盏油灯不到一刻钟就得各自安睡,哪有什么新奇可言,这地里可就不一样了。

        翻地时能发现各种新奇事物,一米长的蚯蚓不小心被挖出来一半,就忍不住要趴下去找它另外一半,这小家伙在外面看着蠕动的很缓慢,可在土里你下手再快也只看见它一小节不知是头是尾的躯干,再往下找就没了意义;锄头下到一半的地方翻出来的“大白肚”翻滚着肥胖的身躯,昭示了这个冬天土地还是相当暖和;地里最怕“蝲蝲蛄”这东西长得又丑又可怕,玲子就从不敢抓这虫子,我们这些大男孩抓来也不会细细把玩,毕竟这东西长得确实让人提不起兴趣;

        还有那摇摇摆摆、小心过活的“沙半鸡儿”,这东西可比家里养的老母鸡嫩的很,吃不上老母鸡就打上几只“沙半鸡儿”裹腹那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我们下手太频,这种小型山鸡越来越少了,不过还是能满足偶尔的瘾头。

        偶尔还会碰着一两只刺猬,刺猬长得乖巧就是养不住,不管你怎么困它总能被它逃脱了,逃不掉就**,这样的机灵鬼碰上心狠的人就被剥皮吃了,对待这种用圆圆的小黑眼睛瞪着你的家伙我始终下不去那狠手,虽然浑身是刺,可我还是觉得它是喜人的,得着了要么送给玲子玩耍两天,要么就地放回山里,也算是一场“艳遇”。

        最好玩的要属最难见着的獾子,这东西可谓全身都是宝,介于人类影响了周围动植物地貌的分布让这些家伙不得不远离世代生存的地方,小时候村子周围的山里、林子还有很多这些獾子的影子,这些年獾子越来越少,老人们总用套子套来给一家人饱腹过油水,我们可不愿随意地放弃这么一场有趣的角逐,碰上了就了不得了。它是速度与狡猾的结合体,为了对付它我和嘎子哥我们几个没少交流抓它的方法,时间长了自然有了些经验,徒手抓这家伙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借助这么一种工具才能跟它斗上几个回合,为此我专门给自己做了一柄叉子,两头尖的冒光,前后重量匹配的用起来相当得心应手,可想要抓它还是很费功夫,这不,昨天心急才叉住就伸手去抓被那獾子翻身咬了一口,可我总是不怕这种山里占据食物链顶端的生灵,我们和它争斗,也学会了共处,即便是套子套住的獾子也要留下产子的母獾和明年延续种族的獾娃子;

        不远处有淌水洼子,那是我们小时候成天玩耍的天下,如今变成了我弟弟那辈后生的天下,一代又一代地更替让我们憧憬外面的世界,也屈服了自己的命运,我们向往更好地生活,也满足了现有的油灯黑灶台,我们渴望像县城里的同龄人有渊博的知识和涵养,可骨子里的愚昧和憨厚让我们过早地弯下了脊背。我们这个村子比不上物产丰富的地方,但也不算贫瘠,至少在孩提时代能快乐的生活一段时间,我们进不了学堂做不了士大夫,就早早地在大山、林子里学习这世界底层人们活着的方式,我不敢说自己活得很好,但我爹说过“咱家有平和他两个弟弟就不穷。”

        我那时候可不懂那句话的意思,反正我是清楚我家里确实是很穷的。

        贫瘠的田地里正等着耕耘,一个个弯腰耕作的农民挥舞着手中的锄头细心地犁出每一片可利用的土地,路过二喜家田地时,正巧看到二喜这家伙又倒在土堆上偷懒,他看我过来马上翻起身从土堆上向我跑来,嘴上抹了蜜一般跟我说“平哥儿,跟玲子咋样了,啥时候吃你俩喜酒呀。”

        他这话虽然是我平时爱听的,但今天听他这么说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好像烈日下被尖锐的寒冰直接触到了心坎儿一般,二喜见我皱起了眉头赶紧问我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惦记着地里的活顾不上再在这和他打诨就走了,二喜没讨着好就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我走远又倒在土堆上哼小曲儿。

        村里只有家旺不用来地里干活,他爹比起我们这些农户有的是钱,家旺从不用像我们一样过早地抬起生活的重担,除非是家旺摆脱了他爹的管教才能出来和我们一起种地、厮混,所以在这田地里很少看见家旺的影子。

        我家的地离嘎子哥家的地只有一条水渠之隔,忙累了我俩就凑在一起说天谈地,我们也有过不痛快的时候,也动过手,年轻人嘛,在一起厮混惯了总有一两处不服对方的时候,打一架也就过去了,这样的时候很少也从不会记在心里。记得有一次我因为新“悟”出形意拳中的一套拳法,在嘎子哥面前吹了个天花乱坠,嘎子哥不服以身试拳,结果打的他肚子疼了一下午,那一下午他也没再理我,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睡醒他就跑到我家跟我继续论起了那套拳法,感情这些小事在他心里更是一场儿戏。

        嘎子哥已经在地头耕作了有两个时辰,此时满头大汗地正牛饮凉水,看见我来就招呼我先喝两口他刚从山上打来的泉水,那眼泉水很是甘凉,只是山路难走路程又远,一般人很少去那处泉水打水喝,我和嘎子哥贪图那一口甘甜,每次耕作前用大力气也要把那口泉水担下来喝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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