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多情（2）
        因着如今的身份颇为尴尬，宫中的内监宫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行礼后都是闭口不言生怕祸从口出，我也知道他们的心思不欲为难，装作不知让他们起身也免去了尴尬。楚凌正在逸仙殿处理朝政接见几位朝中元老大臣不的空见我，玉书便请我去了偏殿休息。

        “娘娘，这都是陛下提前让人准备出来的，都是您爱吃的。”我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鱼糕和菱粉粥都是我以前喜欢吃的东西，不过已经很久不吃了。“我想问问玉总管，如今蓝芷和蓝鹊都去了哪儿。”玉书听我问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

        “可是有什么不能的么？”玉书脸上笑的极不自然甚是尴尬，为我舀粥的手也开始颤抖着洒了几滴粥在桌上。“这……这……”我接过他手中的勺自顾自的舀一碗粥端起来闻了闻，“公公有话就吧，和我还有什么不能的么？”

        “那奴就实话了，蓝芷姑娘现在还在宫里，蓝鹊姑娘在娘娘走后一年多因为与李良人身边的人发生了口角，李良人在陛下身边哭闹不止再加上那时候陛下又和娘娘置气，所以下令将蓝鹊姑娘……杖杀了。”

        舀粥的手势听了半晌，“蓝鹊不会无缘无故和李清漪身边的人发生口角，还请玉公公详细告知。”玉树看着我尴尬的笑了笑，“是李良人身边的宫人了几句大不敬的话，蓝鹊姑娘一时不忿出手打了蓉，李良人又向陛下哭闹不止，陛下这才……这才……”

        我面上难过心中却是冷笑不语，李清漪在楚凌心中竟然有这么重要的位置，我怎么不知道。难不成是我以前不知道楚凌的神情至此。真是个笑话。“那蓝芷如今在何处？我可能见她？”玉书低头难堪的模样我便清楚这件事他做不了主。

        “罢了，我不为难你了，你只告诉我蓝芷如今在何处，我可有什么办法能够见到她。我有些话想问她。”“蓝芷姑娘在掖庭局服役，奴可以安排您去掖庭局见见蓝芷姑娘。”我点头，“如此有劳玉公公了，我先在此谢过了。”我将手腕上的镯褪下塞到了他的手里。

        “哎呦，多谢娘娘，”玉书半推半就的接过揣进了怀里。“师父，陛下那边已经完事了，请贵人过去。”玉书看了我一眼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好了，走吧。”我起身整理了衣服随他出了偏殿。

        多年不曾来过逸仙殿却发现这里与当年并无二致，脑里仍旧记得当时与楚凌刚刚成婚进宫来请安，先皇当时还看着我一阵失神，想来是在我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可我还以为他在我身上寻到了惠妃年轻时的模样。

        “你来了，让你等了许久。”俯身欲拜被他伸出手拦在了那里，“跪什么，你和我还要如此客套么。”楚凌瞟了一眼玉书，他也是个知趣的人带着人都退下只留下我们二人在殿内。“这么早请你进宫想着你还没吃早膳，让玉书备了些你以前爱吃的，可喜欢么？”

        我摇了摇头，“殿下……”我皱眉换了个称呼，“陛下有心了，多谢陛下惦念。不过我已经和殿下……陛下过了，我早就不吃鱼糕了。宫里的鱼糕始终做的没有蓝鹊做的可口。”楚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知道了。”

        我只“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或是话语。“蓝鹊的事情是我处理的有些武断，事后我也让玉书亲自送了一千两银到了蓝鹊家算是补偿。我……”楚凌还欲解释什么却让我伸出手制止。

        “不了，你今日召我入宫可是有什么正经事吗？”“我今日不是宣召，只是想着许久不曾见过你了，想见你但国事繁忙只好请你入宫。”我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几分嘲弄。“那我便不懂了，如今我对殿下……”

        我一副恍惚的模样自觉失言抿唇不语片刻复抬头看着他。“如今我对……陛下，究竟算是什么人呢？红颜知己，还是早已与你和离的废妃？”他摇头，“你只是你，我曾经的知己好友，我心里的那个人。”心里的那个人？可我早就忘了我的心，如今对你还剩下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晓得。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还是如从前一般唤我殿下，可好？”楚凌甚少带着这种恳求的语气，看着他闪亮如同星辰一般的双眼竟然心头一动有些心软。“殿……殿下。”楚凌的脸上笑容更深。从桌案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是一盒早已风干的梅花，我不解的看着他露出疑惑神色。楚凌笑得有几分尴尬，带着些腼腆和羞涩的看着我。“自你离开后，我每年都会去洧州为你折一枝最美的梅花风干放在盒里想着若是你回来了能送给你。”

        若是换做以前也许我会感动，但是现在脸上的那份感动的模样就像是戏台上的伶人，可哭可笑可怜可叹。“我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回去过。”这话从嘴里吐出来让我恶心，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做作。

        楚凌脸上带着几分欣喜，见我没有排斥和拒绝连忙放到了我的手里。“若是你愿意，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去洧州赏梅，如何？”我没话看着他，“我有些累了，若是殿下没有设么事情了我便先回府了，晚上还要给父亲和母亲跪经。”

        坐在出宫的软轿上我看着手里捧着的盒，里面干枯的梅花枝让我觉得有些碍眼。马车出了宫门走在大街上，我听着铜铃叮叮当当的声音有看着手中盒里的干枯花枝莫名的心烦意乱，觉得碍眼。将那些花枝随手撒在了路上，那盒也让我随手仍在了街上被一个姑娘捡了回去。

        本以为依着楚凌的意思他只会让我和蓝芷在掖庭见上一面便是极大的脸面，但没想他竟然送了蓝芷回了府上，并且恩赐了她恩享六品女官的待遇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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