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甄选（2）
  我坐在角落想着刚才的事情是否太过张扬，抢了那些女的风头。我眼光暗自打量着前几轮考核比较出众的秘书少监邢恂之女邢萍儿，中大夫常虢岷的女儿常湄，户部侍郎崔佳的胞妹崔依依还有尚书右仆射李鄂的女儿也是李清漪的堂姐李清淑，再有就是云麾将军欧阳磊的妹妹欧阳研还算是出类拔萃，她们几人是这次甄选的佼佼者，我躲在一旁打量着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我，下意识回头却没有发现究竟是何人。正在思忖间看见一双绣鞋出现在我的眼前，那鹅黄色的裙角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不知道李姐有何见教？”我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平淡，“你的琴艺很了得啊。”“李姐过誉了。您的箜篌才是人间难得的仙乐，令人痴醉。”我这话虽带着些夸张却也不算失实，看样寿安长公主对于女儿的教导也的确是严格的。“我看你虽是弋阳侯的女儿，但他外放为官多年，对于儿女也真是管教不严，我看你除了一张琴弹得好其他的也没什么出众之处。真是丢了惠妃娘娘和司空大人的脸。”我虽知道她这种姐脾气娇纵任性但也没想过她话竟然如此不动脑，在这宫城禁地竟然如此大放厥词。“家父外放为官多年，将我送往大司空府抚育教养，我自幼长在大司空府，李姐刚刚我大司空府管教不严是在指责我舅父么？”“你……你歪曲我的意思，你是故意的。”我没话冷眼看着她嘴角却带着笑意，“你不过一个二品侯的女儿，还是个无用的侯爷，你竟然敢嘲笑我。”羞辱？刚刚的话都是她的我只不过是阐述了事实，何谈‘羞辱’二字。

  “无用的侯爷？我看李姐今日有些疲累，竟然出这种话。”众人听见这清冷淡漠的声音连忙跪在地上，“拜见惠妃娘娘。”梁惠妃没有话眼神轻轻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官，“免礼。”那女官读懂惠妃心意让众女起身。“刚刚李姐的话，本宫听的一清二楚。这弋阳侯是高祖亲封的世袭罔替的爵位。虽然弋阳侯外放为官多年不在京中但爵位仍在，依旧是朝廷的二品侯，如今回京调任为礼部尚书，李姐刚刚的话可让本宫不敢苟同。这话若是传入皇上耳中……”惠妃嘴角带笑但眼中冷芒大盛让人不寒而栗。“臣女一时糊涂，冲撞了惠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臣女是无心之失，还请娘娘恕罪。”梁惠妃摆了摆手，“罢了，念及你母亲寿安长公主的面上本宫便饶恕你了，还望你日后在宫中谨言慎行。你可明白？”李清漪听闻这话连忙磕头谢恩站起身躲在了队列之中。

  “太与本宫商议，将这甄选校考的最后一项改为骑射。”我皱了皱眉，改为骑射？在列的家人都是大家闺秀闺阁淑女，考校骑射对她们而言却是一大难题。“惠妃娘娘容禀。”欧阳研站出队列跪下叩头行礼，“吧。”梁惠妃示意她起身话，“臣女想着在列的诸位家人都是自幼长在闺阁的大家闺秀对于弓马骑射并不熟识，贸然更改考题恐怕……”她这话没下去但却也出了在场诸人的心里话。“陛下喜好狩猎，太常随行，若是身为太的身边人连简单的骑射功夫都不会又如何能与太相匹配，何况我大楚皇室弟无论男女都好马上功夫与骑射。”梁惠妃抿了口茶不再话，我心中暗自思索，这算是什么借口，惠妃与太也真是有趣。惠妃知晓我自幼和清秋宁秋二位兄长拜师学武，想必是我之前的几科实在是太差，才让惠妃不得不放水。“各位姐放心，娘娘与太殿下思虑周全，怕各位姐伤到自己已经让人准备了投壶所用的平头箭，以箭靶上的胭脂印为准数。”听完这话众人方才放松了心神轻叹一口气。

  “姐，惠妃娘娘让奴婢给您带句话。”因着我跟在队列末尾，惠妃身边的宫女也有机会和我上几句话，“姑娘请讲。”我轻声道，“娘娘了，这骑射您必须拔得头筹。”我一愣，果然，我这位姨母按耐不住怕我不肯用全力。“令婉明白，还请姑娘代为转告娘娘，我一定不负娘娘期望。”那宫女见我答应了便悄悄从一旁溜走，而我却心事重重，后悔自己为何答应的如此之快。骑虎难下的大概就是此时我的心情。正暗自懊悔时已经到了皇室练习骑射所用的靶场。“各位姐，惠妃娘娘凤谕，每位姐五支箭最后以箭靶上的胭脂印为准。”刚完，司礼内监拍了拍手两列内监一人捧了五支平头箭上了场，众人轮流射箭，因着都是大家闺秀对于这些东西都是第一次见，很多人五箭均未射中箭靶，就连李清漪也只是射中了三箭，待到我与欧阳研上场时，我五箭均在箭靶之上，她也如此，二人又重新比试，因着答应了惠妃不能输，我便全力以赴，加试的五支箭也均在箭靶上，欧阳研最后一箭因着慌了神射偏脱靶，这结果便是不言而喻。

  “惠妃娘娘凤谕，让奴婢送诸位家人出宫。”我重新戴上帷帽随着司礼太监出了内廷到了望福门，看到蓝鹊正站在马车旁频频向内张望，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回府。”我上了马车也不欲多，只是示意车夫驾车回府，一路上闭目养神没有话。蓝鹊跟在我身边多年知道我的脾气，为我盖上披风一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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