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甄选（1)
  “姐，马上就进望福门了，奴婢只能送到这里了。奴婢就在这里等您回来。”我拍了拍蓝鹊的手，“此番甄选，我定是落选。今日这般打扮我就不信能入太的眼。”蓝鹊点点头目送着我进了望福门。“弋阳侯之女柳令婉，年十七。”在我进入望福门的瞬间就能感受到周围目光的注视，我抬着头看着周围待选的各府姐，虽然每个人的样貌都隐藏在帷帽之下，但我能闻到各种胭脂香粉夹杂的味道让人胸口泛起恶心。

  “弋阳侯的女儿？就是那个刚刚从闵州回来的任职礼部尚书的女儿？”因着梁惠妃与我的亲缘关系入宫参选的各府家人对我都是退避三舍，唯恐哪句话错了得罪了我。我心中暗笑没有话，直了直腰身目光看着遥遥无际的宫宇楼阁，兰台殿已经收拾的焕然一新，因着是为太选妃，皇帝与惠妃也要来兰台殿，宫中的内监宫女极为上心害怕被揪住了错处或是侍奉不周得了罪责。“不过是个二等侯爷的女儿，有什么的？真以为自己身份有多贵重？”我微微皱眉，话的人声音尖锐刺耳，黄莺一般的嗓音却因着尖锐刺耳让人听的很是不舒服，我看着那个一身鹅黄长裙的女因着带了帷帽看不清楚面容，但听她话的语气想必也是朝中权贵之女。“惠妃娘娘到，太到。”我不欲与她们争辩纠缠闪身站到两列家人的最末尾，跟随着众人跪在兰台殿外高呼：“拜见惠妃娘娘，太殿下。”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我的姨母，惠妃梁景琋，岁月对她无疑是恩宠有加丝毫看不出她如今已是年过四十的妇人，我透过帷帽看着她和太坐在高台之上俯视殿下众人，眼中带着高位者才有的冰冷和高傲。“都起来吧。”惠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之感。

  “陛下前朝政务繁忙，甄选之事便由本宫与太择定。陛下的意思是在择定太妃的同时为太充裕东宫，加选良娣二人，良媛二人。”惠妃的话让在场的一些家人心生希望殿下出现了轻微的杂声但很快就归于了平静。“好了，开始吧，太，你也好好看看你未来的太妃是什么样的。”楚凌连忙起身行礼，“是，儿臣明白。”殿下众家人摘下了帷帽交给了身边服侍的宫女手中，第一项是要求众家人书写《诗经》中的《雅.采薇》，我隐约听见有些家人的长叹，刚看到测题时我心中也是不解，本以为会是默书《女则》《女训》等，但我看了这题目便明白这题一定是太亲出，我不禁露出了笑意，罢了罢了，反正也不是真心入宫参加甄选，何必如此较真。提笔写毕见墨迹已干便放下笔看着外面的日晷才惊觉只过了一个时辰，长舒了一口气看看周围的家人都是认真细致只有自己勉勉强强毫不用心，无奈的扶额笑了笑。

  “我看刚才那位惠妃娘娘的外甥女也不是像传闻中那么才貌双全，真真是给惠妃娘娘丢了脸面。”“是啊，刚才我从她身边经过时看了看她的字，也不过尔尔，果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听着她们话刻薄难听也不欲与其计较，自是训了安静角落喝茶休息。待到第二轮时考验众家人的棋艺，我不禁露出笑意，琴棋书画四样，我精通的只有琴艺，其他的尤其时棋艺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对方轻而易举的就赢了我。我也不放在心上一笑置之让对面的家人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我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认输了，此棋局到此结束吧。”我慵懒的一笑将手中的一枚黑扔进了棋盒，“你赢了。”罢托着下巴闭上双眼假寐，对面的女见我如此也不再话，眼神也向四周打量着其他人的棋局。

  琴棋书画已经考了棋书，惠妃身边的女官让我们选各自擅长的乐器好生准备着，因着当今太喜好琴艺早早传下话来要亲临兰台殿考核众位家人的琴艺。我想着虽然我无心甄选之事但毕竟我代表的是家族，不能给惠妃、大司空府和弋阳侯府失了颜面，这考核琴艺我必须全力以赴。咬咬牙选了乐器库中的一张七弦琴示意宫女捧出去，“如此，便开始吧。”楚凌的面孔我并未看清，但因他不是我心中认定的良人，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尚书令李郜次女李清漪出列演奏。”李清漪？可是寿安长公主的女儿，眼角余光扫到那抹鹅黄色的裙角想起刚才那位出言讥讽我的家人心中便有了计较，竟然是她。“臣女李清漪拜见太殿下。”“起来吧。”我听得那声音一片清冷但却带着成熟稳重，“开始吧。”我听那李清漪的箜篌弹奏的甚是不错，前几科的甄选校考都是拔得头筹，这太妃的位置多半是她的，无论是因为她的才学，还是因为她的母亲寿安长公主是永宁王的胞妹。正细细回味着她的曲却听见我的名字已经报出，“弋阳侯之女柳令婉出列演奏。”我回过神抱着琴走上前去。

  “臣女柳令婉拜见太殿下，殿下万安。”我低眉顺目像是不敢抬头，“柳令婉？弋阳侯柳善的女儿？”“是。”“抬起头来。”我微微抬头眼睛却始终盯着地上不敢逾越规矩，楚凌嗯了一声示意我可以开始。我跪坐在地将琴放在琴几上试了试音后凝神片刻后弹起了以前在大司空府常和宁秋一同弹奏的《凤求凰》，算是应了今日兰台殿的景致。如今，凤与凰咫尺天涯各寻良配，虽有情意但终究是情深缘浅。心中想着无尽悲凉琴音也不觉的染上了淡淡的愁情。楚凌看着这位不曾谋面的表妹又想起那日去看盛德准备回宫时听见的琴声，想起那日舅父所的人正是她心中不禁涌上淡淡的暖意，人与琴音果真相配。一曲终了让在场之人都低眉无语，沉默良久。

  “臣女告退。”我起身抱着琴向楚凌行礼告退时才惊醒众人，我面上含笑胸中却情绪翻滚难以抑制。“嗯，继续。”待我回到队列中我明显感受到了李清漪周身散发出的压抑气息，她真真是太多心了，我这只有琴艺还算是勉强出众，其他的都不过是中下之流提不上台面。罢了，她若胡乱想着我又能些什么，由着她去罢了。待到众人都演奏完毕太命内监带领一众家人入偏殿休息，准备最后一轮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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