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红袖添香 (2 / 4)
        轻拢慢捻抹复挑，蕊珠的琵琶技艺确实难得，秦少游心想，难怪会在红袖添香，乃至整条流莺巷子里都有不小的名气了。

        严峥就坐在他的对面，放松了身体，将双手枕在脑后，笑道：“怎么样，撷芳楼、碧华春心你都不去，只在我说红袖添香的时候点了个头，真是够难伺候的！顾二都没你这么挑！”

        秦少游的清隽眉眼间掠过一丝笑意，颔首道：“确实不错。可惜风尘误人，不然这样的琵琶技艺，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而不只是困顿于这小小的风月场所了。”

        严峥一听他正经说话就觉得牙酸，屈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嗤笑一声：“不是爱风尘，总被风尘误。怕是也只有你能写出这样的酸词了，姑娘们在这儿过得也不差啊，你去外边的街上瞅瞅，平头百姓的家里，能养得出来这样才貌双全的小娘子吗？”

        秦少游叹了口气，伸手扶额。今日朝会后，他出宫时正好碰见轮完班的严峥，严家二公子提起流莺巷子里的热闹，他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听说有个琵琶圣手，最后经不起严峥的怂恿，还是来了。

        琵琶声倒是惊艳非常，只是身边的这位，也的确很吵。

        “安静一些吧，”秦少游无奈地道，“蕊珠的第二曲已经开始了，听名字，像是一首新的曲子。”

        “秦大人好见识！”自从知道自己身边坐的是国史院的编修，刚才那个掉了扇子的小官早就不能专心致志地听琵琶了，一直侧着耳朵听旁边的两人说话，逮了个机会，便插了句话，解释道，“蕊珠姑娘能在这红袖添香里占头筹，除了她本身不俗的琵琶演奏技艺，还有的就是她自己写曲的功夫了。这般色艺双绝的女子，的确少见。”

        严峥饶有兴致地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儿啊？刚才没听清。”

        小官虽然已经认出了这位就是永安侯府的二公子，也是如今上等禁军中的“天武军”指挥，心里已经激动过了，面上还是难掩几分喜色：“严大人也在啊，这曲子名为《惊鸿》，听起来，应该是姻缘天定，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我和两位世家公子，一文一武的两位大人，说了话！

        小官的思绪早就没在曲子上了，这首《惊鸿》也只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早就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外，秦少游没察觉他内心的波澜万顷，只礼貌地纠正道：“我觉着不是，前头哀怨缠绵，中间又跌宕起伏，最后才娓娓道来，略有悲凉之感，名为《惊鸿》，讲的应该是历经磨难，本以为姻缘已定，却又无疾而终的故事。”

        小官先是一愣，再一听，这会儿可不就是悲悲切切的调子，简直是闻者伤心，他的脸上一红，不由觉得自己班门弄斧了，将头深深地埋下去，不敢再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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