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黎明破晓 (2 / 2)
        秦书愕然：“如此突然？”

        湮在目光浅淡，仍是一副歇神地样：“并非突然，秦大人自己也了。秦大人与先帝自幼一同长大，怎能不知先帝的性？先帝在位时恐怕早就预见龙体欠安，将秦大人远调长洲，又将娘娘送到周明山。先帝究竟是如何盘算的，娘娘清楚，秦大人也定是比在下清楚。”

        秦书看向他的目光渐变眼：“湮在大人果然不负皇后娘娘信赖。”至此才知，白七梦是如何稳住了局势，先帝又是多么容易让人尽效身心。

        论此一点，天下怕是再无女能出其右。

        湮在抬眼瞅他：“秦大人出知长洲已逾一年，连先帝出殡亦未受诏回京中，不怨皇后娘娘？”

        秦知书摇头：“娘娘诸事自有分寸。”

        湮在便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欲移帅司至长洲府，此间深意不言而喻。安抚使一职在下也不或是借了一身官服，秦大人对这安抚使一职想是不想？”

        他是万没料到湮在会这些，语气又是那般不拘伏束，当下提防道：“在下资历尚浅，安敢奢望掌印一路帅司？安抚使一缺当由皇后娘娘复择重臣，如此方可安北面军心。”

        湮在抿唇似笑非笑，抬起给自己和秦书各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茶放在秦书手边，道：“皇后娘娘希望，新帝的朝堂能有秦大人在场。”

        听了这话，秦书先是一愣，继而面露喜色，可还不等他再点什么，屋门忽然被人推开来。有人叫他二人出去，是谢冕已叫齐了营中九品以上军校，但等湮在出诏宣敕皇后招抚之谕。

        湮在当下便了神色，与秦书前后出去。

        仍旧是按原路返回，仍旧在那一处令他股粟心寒的高耸木柱下，棋笙的头颅高高在上，几簇碎箭摇摇欲坠，百十来军中校披甲聚在一堆，听她一字字地将皇后释罪之谕给他们听，又乱哄哄地将裱金圣旨传看了一番。

        湮在巍然不动，甚是冷漠。

        闹嚷嚷如蝇争血，毫无纲纪。那一张由皇后娘娘亲笔手书的圣旨，这群乱军嚣众连跪接之礼都不屑为便抢了去，好似得了那黄绸便是得了人人不死之机。可那上面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墨字，这些人又有谁是真的认得？

        官服垂下来，掩了他攥得生紧的两只手。

        他原只是怒，愤怒这些人如何能够食国粮响却肆意残害官民？可现在湮在却是真切生恨，恨这些人怎能这般不将皇后天威放在眼中？不惜民亦不忠君，这些将兵们又是怎么被宠惯成今日这般骄恣之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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