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黎明破晓 (1 / 2)
        听秦书所言，谢冕眯了眯眼，又冲湮在道：“你所言果真俱为皇后娘娘之言？”湮在却没有任何回复，只收了诏书，便慢慢地坐下来，再也没看谢冕一眼。

        谢冕又望了望秦书，皱眉沉思片刻，然后站起身来，又道：“容我去召城中将士们，听此宣敕之诏！”

        湮在微微抬睫，听见他哗啦拉开门走出去，然后那门又砰然掩上，震碎一地墙灰。

        他低低一长抒一口气，缓缓靠在椅上闭目养神。这几日车马劳顿，但是把他给累坏了，因为从前动用古法的缘故，湮在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秦书在旁边斜眸看他，目光却变得有些冷漠，开口道：“湮在大人方才的话中，可有一句是真的？恕我直言，后宫女哪里有这样的手段。”

        他没睁眼，声音却不容质疑地坚定：“自然都是真的。”

        秦书眼底滚过一抹阴雾，起身负手踱了两步，才又转头看向她，眉头紧紧皱起，“在下自幼与先帝一起长大，先帝的性多半是如此，但是这皇后娘娘的手段，我又如何信服？”

        湮在动了动眼皮，没吭声。

        秦书紧盯着她，半晌后又道：“湮在大人，事关重大，难道不能与在下实话？”

        湮在这才慢慢地睁眼，看了看他，仍旧是轻声开口：“…我方才的，便是皇后娘娘之意。如果秦大人不信在下之言，在下再多秦大人该不信还是不信，到底，秦大人是信不过娘娘。但是秦大人――除了皇后娘娘，这朝中还有谁人可信？”

        乱军无论投械归顺与否，皆尽坑杀于城内。白七梦这话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利益排除在外，那一营将士并非是人人为乱，若论要诛城掳杀朝官之徒，她又何必一令而灭这万千人之性命？

        可这万千之人却是越璃的隐患，若是其他大营为了那粮饷纷纷效仿又当如何？白七梦深知她是越璃的国母，这天下需要一个仁圣的帝君，所以帝君不能做的，便由她来做便由她来担起这个骂名。维护帝之仁圣之名只有以她首当其冲，才能行此之策，而保越璃未来的君王英明不损一毫。

        白七梦会，而他更知她会。

        御书房中御案金贵高高在上，龙座之后两柱书联刚劲苍松。白七梦坐得笔挺，看向湮在的目光冷而坚定――至此，白七梦也有了个国母该有的样。

        秦书盯着湮在的脸，良久，才错开目光，走去给自己斟了杯茶。

        北地气候干燥，湮在的嘴唇有些龟裂，手背上犹有方才登城时被砖墙擦伤的痕迹。可他就这么端坐在那里，不话的时候模样平静，眼眸清澈而又安宁，丝毫没有人在乱军之中的紧张神态。

        这是皇后的亲信――已有一年多未见，早前他离京时，她还是那个入宫不久，处处谨慎做人的梦妃。时至今日，那个女竟然能在先帝暴毙十几日后持国玺入朝，而千里之外，京中朝堂上的那些风云之事，他在长洲亦多有闻。只是耳听为虚，他只道是华而不实，今日一见湮在，才知道自己低估了白七梦。

        杯中清茶渐发凉，他搁下杯，湮在却在后忽道：“皇后娘娘懿旨，升长洲为长洲府，由秦大人领知府一职，新任安抚使一缺尚未议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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