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六：餐馆寻一坐
        这样想着，出租车心里很是无奈，唉，怎么这会儿，自己搞得这么憋屈，这么惶恐，连面对一个小小的服务生，都如此紧张，简直像是一个做贼的，在面对警察严厉的审问呢？

        格老子的，难道就口袋里没钱，我一个大男人，就处处受制于人，没钱又咋样，谁说没钱我就不能来这里坐会的，哼，管你那么多，就算怀疑我了又怎么样，就算看出破绽又怎么样，惹毛了老子，看我不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

        这样想着，出租车师傅觉得一下子硬气很多，人也坐得直了一些，眼光移了开去，再不去看那个服务生。

        让出租车师傅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服务生看他陡然摆出一幅正襟危坐的样子，没忍住，竟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生态，赶紧低下身子，把耳朵凑到出租车师傅的耳边，低低说了句：“先生，别着急，女人都是很矜持的，慢慢等，祝你今天拥有一个难忘的夜晚！”

        说完，也不在意身后又惊又无奈的出租车师傅，眼珠子差点没翻出来，一步三摇地走了。

        出租车师傅心里这个郁闷，格老子的，竟然没当成是出来吃野食的——可也难怪，这种深更半夜的时候，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跑到餐馆里面等人，还搞得如此不自然——纵然他尽量控制自己，可是自己那些轻微的不自在，在服务生眼中，可不就是不自然吗，这所有的信号加在一起，人家不判断他在是约某个女人才怪！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神态，服务生能轻易判断他约的肯定不是自己的婆娘，也有有理有据，一看就不用解释的小秘密——也是，不管哪个男人，想和自己的婆娘做点什么，哪里需要如此费功夫？

        岂止是不需要如此费功夫，恐怕连准备工作都可以草率了事，搞不好，没准还可以来个直接提枪上阵，分分钟直入主题——可是服务生又哪里会知道，那是人家的婆娘，不是他出租车师傅家的婆娘，他要是胆敢在自家婆娘面前如此强横，如此撒野，又何用现在东游西荡，充满了寄人篱下般的凄惶？

        不过这一切，他又如何能指望服务生一眼看穿呢，毕竟对方又不是能知万事的神仙，推测出他深夜到餐馆的目的是约会某个女人，而且十有八九是约会自己婆娘以外的女人，又碍于他是客人的面子，没有点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做完这一切，对于那个服务生来说，已经是对方能力的极限了。

        也难怪那个服务生没忍住，最终笑出了声，恐怕对方并不是仅仅因为看穿了他的把戏而笑，一定是觉得他身为男人，又想偷腥，又偷得如此鬼鬼祟祟，如此不自然，连个服务生都能瞒不过，这才笑出声来的吧？

        算了算了，自己在婆娘那儿已经受了一肚子的气，没必要和餐馆里面这个素不相识的服务生再生一回气，何况人家并没有真的取笑他什么，说话的时候可是小心地贴在他的耳边，所以就算有别的客人在场，他们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自己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而且，这么一来，服务生肯定不会再来催促他点餐了——耶，这才是最让他尴尬的事儿，如今成功化解，难道不值得开心和庆祝吗？

        出租车师傅心里打定主意，只要没有人打扰，他可以在这里静静地坐上一会，歇上一歇，那便是极好的一件事，就算是服务生误解了他什么，又有多大关系——走出这个餐馆，谁还记得谁是谁呀？

        这样想着，出租车师傅彻底放松下来，心安理得地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准备在这里长期抗战下去——最好能让他一直坐到天亮，如果能再让他打个盹，眯上一会觉，哪怕是一小会也行，那就更完美了——说不定他会因此怀念这里，下次有钱的时候，特意跑过来吃上一次，也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呢。

        没有点餐，准确地说是兜里没银子，点不了餐，出租车师傅只能在餐馆里面枯坐着，一开始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很快，他就觉得不自在起来，仿佛身边的人都在看他，纵然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一种错觉，可一旦有这种被别人另眼相看的感觉，还是浑身不舒服。

        出租车师傅环视了一下，马上眼前一亮，太好了，天助我也，这家餐馆里面，竟然有提供免费饮用的白开水！

        还等什么，无所事事地坐着，感觉如此不好意思，何不拿点水过来喝，不就解决一切问题了吗？

        也是啊，别人都在一旁或快或慢地吃着东西，只有他在这里当一个可疑的“观察者”，就算他自己能挺得住，不感觉有什么不自在，还有旁人会觉得不舒服呢。

        好吧，就当为了旁边那些进餐的人，就当自己做件好事，让人家吃饭可以吃得更加自在些，他也要过去拿点水来喝——你吃你的，我喝我的，这下大家各有各的事干，总可以扯平了吧？

        这样想着，出租车师傅觉得自己再次硬气起来，也是，他今天咋回事，连这些一旁吃饭客人的眼光，也有些忌惮起来——忌惮个毛，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地方，而是餐馆的，餐馆里面的人都没说什么，这些客人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态度看他？

        哼，看看看，小心老子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到时候，脸上开花，可别还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干，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老子平时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不本份一点，做好自己的事，吃好自己的饭，不就行了吗？偏偏想要管东管西，当真以为天下是你们的，什么都要你们操心，你们咋不直接坐上龙椅，宣布你们就是皇帝呢？

        出租车师傅心里不爽，抬头又环顾一圈，发现并没有谁正在看他，连偷看的嫌疑也不存在——好吧，算你们一个两个识点相，没有被把抓个现行，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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