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那能一样吗
        苏艳霞一边附和着刘芸芸的话，一边心里想着她这位老乡说的太对了，可不是，虽然胡须男对她百般纠缠，但总不能因为这个和那家伙上警察局去吧，这才是整个事件当中最让人闹心的地方。

        她没有告诉老乡的是，在最后她慌乱闪开，一句话也不说，风一般跑出去的时候，她是那么屈辱，因为那会儿，她担心自己哪怕再多停留一秒，都有可能当场出洋相，哭的站不起来——而那，可能正是胡须男下一步想看到的结果，在她痛痛哭泣的时候，那帮男人，肯定会嘻嘻哈哈，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也没有告诉老乡，在她风一般跑开的时候，身后传来胡须男的坏笑，同时飘来的，还有一句轻蔑的话：“不就一个娇艳的贱货吗？和老子装什么纯？”

        可是这些结束的细节，她为什么没有向刘芸芸提起呢？为什么她的故事，就停留在她慌忙闪开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呢？

        苏艳霞来不及去想这些细节，她也没有功夫去理会自己的讲述处理是刻意还是随性，反正她只是觉得那样讲述好，就那样讲述了，至于背后的原因，她可真的没有去多想什么，实在说来，她现在觉得自己情绪有些起伏，能讲成目前这个样子，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刘芸芸在沉默中把手又揽了过来，轻轻地搭在苏艳霞的身上，这举动说不清楚是安抚，或者是借以表达她别的什么情绪。

        也许，对于刘芸芸来说，她只是仅仅想传达对于她这位老乡的认同和接受，并在这样的认同和接受中，她想告诉对方，她们之间的关系，因着这一段特别的故事，更亲密了一些——而所有的这些，一个轻轻的搭手，就足以说明，胜过千言万语。

        果然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艳霞，你真的很不容易，我觉得你已经有足够的资格，进入我现在所做的行当了，你前面说的是心里话，真的要和我在一个地方，做一样的工作吗？”

        这个问题对于刘芸芸来说是很重要的，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老乡确认一下，看对方只是一时冲动，还是已经慎重地决定了这个问题。

        “芸姐，我是认真的，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实话，我出来不单单是为了散心，也是为了换一个工作的地方——你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在原来的地方继续呆下去，不管怎么说，做酒水销售所带给我的刺痛，都太大了，我想离开那个地方，离开的远远的，这样我的心才会踏实一点，也才会好过一点。不过，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连那样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其他的事情，我想现在自己也应该有足够的准备去面对。哦，对了，如果你那边可以，我随时能上班。”

        “好，我要找的就是你这样爽快利落的人，你要是真定好了的话，明天我就带你到我工作的地方先看一看，然后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正式入职，最快后天你就可以上班了，不过因为你之前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要先接受一些基本的训练，然后你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技师，嗯，我们这边管我们这样的人就叫技师，不然喊洗脚的也太难听了一点，其实我才无所谓呢，既然干了这一行，还怕别人喊的称呼不好听吗，洗脚的就洗脚的，又咋的啦，咱又不偷又不抢，靠的也是自己的努力和手艺，凭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凭什么就不好听啦，我还有点不服气呢！”

        “芸姐，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工作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呢，分的不是工作，而是人，对于一个心里干净的人来说，做什么都干净，对于一个心里不干净的人，做什么都是不干净的。而且洗脚的工作，那是让别人干净的工作，自己不干净，能行吗？那些说我们不好的人，让他们一个个把脚伸出来，我就不信他们的脚就能干净到哪里去，难道还能是天生的香脚不成？”

        “嘻嘻嘻，就是就是。你是不知道，那些看着人模人样的人，不脱鞋不脱袜子还好，一脱之后，那个味儿，唉呀呀，还是那个熟悉的味儿，嘻嘻嘻。”

        “那很正常啊，人家去了就是想让自己的脚更干净一点，也更舒服一点，要是他没有这些问题和需要，也不需要特意跑去外面洗脚了，在家里自己随便洗洗不就完事儿了吗？咦，是啊，我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有那么一些人不在家里洗，反而要到外面洗呢，又花时间，又花钱的！”

        “你这说的可就是外行话了，一听就知道就没有去过洗脚城，也没有去过足疗店，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所以才会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根本就是一张白纸，嘻嘻嘻，关于这点，我只要问你一个问题就好，信不信？”

        “我说的都是实在话，我当然知道去足疗店人家洗的更好，但是好又能好到哪里去，能好到必须要花钱的地步吗？真要是有钱，还不如去买几件好看的衣服穿呢！我不管别人会不会去，反正我才不会那么傻，将钱花在这样的地方呢。”

        “好吧，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上面那个问题，在老家的时候，我们都去过外面的大澡堂洗澡是不是，就问你，明明在家里也可以洗的，为什么你一定要去大澡堂里面洗呢？”

        “那不一样啊，冬天的时候，在家里洗冷死了，但是去到大澡堂就不一样啊，暖暖和和的，洗的自然舒服，但这也只是在冬天的时候才有这个问题，夏天的时间不就一样了嘛，那时谁还会去大澡堂啊？”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不过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我们分开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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