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有钱讨不得
        田大壮听林永亮讲述他们那些老乡的遭遇，这会儿也感觉心里面很堵，可是除了和林永同样一筹莫展外，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那你们老乡，后来跑过来找你们这些事，你们有没有帮忙出出主意，或者是不是有什么好的点，已经想出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要是这个问题解决了的话，我还用得着天天烦得要死，成日里总想着找个人打一架吗？难，难啊！而且，大壮，这里面还有一件麻烦事，我觉得我们那些老乡，都被工头不知不觉给坑了。”

        “哦，咋回事，为什么你这么，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地方，你发现了是工头有意而为的吗？”

        “对呀，你还记得前面不是工头喊那些工人一个个去的时候，用的名堂不是什么登记嘛，还别，人家还真的给你整了一个登记出来，是什么呢，所有选择留下来和工头共患难的人，都要重新登记，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那些既不认识字也不会写字的人，以为不过是一个重新确认在工地干活的东东，所以顺手就摁了手印。”

        “你是，那个让他们签字的东西，还不止是重新登记这么简单？”

        “这就显出那个工头，人家不单是早有准备，还且还是很有城府的，可是工头再怎么厉害，也不能糊弄住整个工地上的人吧？总有认识字的，总有爱较真的，也总有签名摁手印的时候，喜欢多瞅几眼的人，是不是？结果不瞅还好，这一瞅，还当真发现有点问题，原来大家以为不过是一纸确认工作关系的东西上，竟然还赫然写有别的条文，其中一条，就特别标明工人愿意与工头共进退，在此特殊时期，充分理解工头的难处，接受工头手头宽裕时，才支付所欠他们的工钱，而在此之前，他们不追讨，不催迫，如有违反，愿意自行离开之类的话。”

        “等等，自行离开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无条件走人，所有过往工头所欠的工钱，全都一笔勾销了吧？”

        “那你以为呢，是什么意思先不，可能到头来，一切都还是工头了算，他当然不会让工人空手走人，但不管怎么，有这样的一纸登记在人家的手中，就让他先占了理，到时怎么，可就由不得工人了，你这可怕不可怕？”

        “怎么感觉这就是一个坑呢，而且还是让你防不胜防的大坑，像我这样的人，一般签字的时候，也是不怎么看条文的，如果稀里糊涂地签了这样的东西，那岂不是很危险？”

        “那是，工头喜欢的就是你这号人，单纯朴实，干活不耍滑头，让你干啥就干啥，不定人家把你卖了，你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

        “好可怕，看来我要多留个心眼，如果有人找我签什么东西的话，以后还是要先看一看，不什么都看得那么清楚，起码大概讲什么要心里有数，这样才会比较保险。”

        “我们老乡一个个被工头叫进去的时候，中间也有人看出了门道，但是他们都在短暂的衡量之后，最终重新登记，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我们老乡当时虽然心里觉得这东西有点问题，但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不就是薄薄的一张纸嘛，难道以后他们这些大活人，还能被这一张纸困住了不成？”

        “永亮，你可不能看这一张纸，如果你们老乡没有在上面签名，那张纸对于他们来，就啥用也没有，但是现在不一样，签名表示他们已经同意了，就算这是一个约定，也不能完就算吧，何况还有字据为证呢？”

        “啥字据不字据的，反正我们那些老乡签的时候，也没几个认真看的，当时被那工头整得有些心神恍惚，又想拿回对方所欠的工钱，又不想离开工地，可是两个必须选一个，而且还只能选一个，你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我们那些老乡中间，读过书的人也没几个，也幸亏当时多留了个心眼，看了一下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但也只是草草看了几眼，哪里会看得那么仔细？所以，就算我们老乡签了，也是在被忽悠的情况下签的，那算不得数。”

        “问题是你这样的时候，我全都相信，但是将来真有什么纠纷的时候，如果闹到打官司的地步，那些法官大人们看的可是证据，而不是这些没有办法证实的东西。”

        “那现在签也签了，你怎么办？我们听老乡这些事的时候，也觉得挺闹心的，可是现在不管怎么想，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跑到工头那里，是改主意了，或者是把那些签的登记表找出来，然后给撕掉吧？就算是我们那些老乡想这么干，工头会让他们这么干吗，指定不会答应。”

        “这事儿还真有点麻烦，难怪你越想越烦恼，那你们的老乡，他们怎么样，能接受现在的状况吗？”

        “起来我是烦，但是想想我们老乡，那就更惨了，天天在工地上还有干活，可是心里哪能定得下来，这眼看着一天天干下去，可就是拿不到一分钱，你这心里能不发毛吗？再了，现在和以前还不一样，以前天天想着能看到工头，然后大家可以一窝蜂跑过去，理直气壮地讨要工钱，可是呢，连这件事，也做不了。”

        “为啥呀，我还没有听明白呢，为什么现在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讨要工钱啦？哦，想起来了，是因为工头的那张登记表吗？”

        “是啊，就算我们老乡签的时候，很多是稀里糊涂的，可随后大家都知道了那张纸上写的有什么，这个时候，哪怕他们装做不知道，想厚着脸皮过去和工头几句工钱的事，竟然感觉像做贼似的，好像不是工头欠了他们的钱，而是他们欠了工头的钱似的，你这怪异不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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